我決定幫小傑作弊。
啊,不是那個意思——作弊當然是不好的行為,我指的是借助我的念能力幫他對戰陀螺……不,也不是舞弊的意思,怎麼說呢……
明天下午三點,小傑會在200層以上的第一場比賽中被那顆陀螺打到全身骨折。
那種程度的傷勢,普通人至少需要四個月才能恢複;小傑雖然有著驚人的肉|體天賦,一個月後就能痊愈到可以單手倒立懸空俯臥撐的地步,但還是太過了——傷勢太重,時間也太久,不加乾涉的話我打算委托給他們的探險估計也要泡湯。
但要讓小傑放棄參戰恐怕不太可能。雲古教授他們念能力時口口聲聲強調過,“重要的是穩紮穩打的練習,兩個月內先不要急著對戰”,結果小傑轉頭就提交了參戰申請。他不是個衝動的孩子,隻是想知道有念能力的對手和過去戰鬥的對象究竟有何不同。奇犽事後也對雲古解釋說你看他在擂台上的樣子,分明就是在享受那一刻的緊張刺激。
是的,單純為了追求刺激,並且貫徹到底。
你敢信。
這個小孩看起來像隻鈍感十足的快樂小狗,實際上經常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敏銳,個性正直但絕對不是單純的“正義”,是個善惡觀相當微妙的孩子。野蠻生長的童年全無社會規則馴化的痕跡,某方麵來說是個天然黑的小惡魔,並且執拗到可怕。
所以雖然他一直有好好叫我“姐姐”,但在小傑麵前我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個說話算數、能做主的“大人”。簡單來說就是這孩子我勸不動他。
那就隻能去找大陀螺了。
……
3月11日,停戰期第二日。
下午三點,戰鬥於225層擂台正式開始。
……
一個多小時的纏鬥後,小傑終於被數不清的陀螺逼進死角。每枚陀螺上都附有操控的念,同時那些念會在攻擊的瞬間進行強化,傷害不容小覷。大陀螺沒有錯過這個破綻,當即從小傑無法躲避的角度準確發射出一枚陀螺,勢要給足最後一擊。
而我就在這一瞬間,看準時機發動了念能力。
“平平無奇的強化係”——這句話當然是騙人的。我的念能力具有“調節”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借用他人的念對自身進行【強化】,反過來說亦是對被借用者的【削弱】。這個範圍取決於我自身的念力水平以及對方與我的關係緊密程度,因此被作用者和我認識是發動念能力的前提。
大陀螺昨晚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眼下隻要我發動能力強化自身,就能減輕他對小傑最後一擊的攻勢。擊飛和得分並不會改變,勝負也依舊在下一刻分明,隻是一點點來自場外的乾涉,在規則上屬於“作弊”罷了。
做完這些我匆匆離場,生怕被裁判發現說我破壞比賽公平性——做是做了,但又什麼都沒做,大體上問心無愧,但就怕碰上個死板固執不知變通的,好一點抓著我要說法,遭一點直接把我和小傑雙雙取消參賽資格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還是早點跑吧,總感覺有人在看我。
……
天空競技場的醫療跟進得非常及時——畢竟是專業組織武鬥競技的地方,醫生們對擂台下來的傷者早已見怪不怪,尤為擅長處理跌打損傷。我到的時候小傑已經包紮完畢,正躺在床上休息。奇犽神情緊張地坐在床邊,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像漫畫裡那樣忙著在他身上踩來踩去地訓斥他長點記性。
“還好嗎?怎麼樣了……”
我剛打了個招呼,轉頭就看見房間角落坐了個西索。
“……”難怪奇犽那麼緊張。
房間氣氛的凍結者倒是熱情地嗨了一聲朝我抬手問候:“我是來探望小傑傷勢的哦。”
“……你好。”
我默默將視線投向奇犽:而你就這麼把人放了進來?
奇犽白眼一翻朝我齜牙——我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辦法。
“醫生怎麼說?”我找了張椅子搬到床頭,在靠近小傑右手邊的位置坐下。大家都默契地無視了西索但禮貌地沒有冒犯他。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原著裡可沒有這樣不請自來的探望橋段……姑且隻能先進行放置。
“要一個月才能完全康複。”奇犽道。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如果雲古老師在這裡肯定會很生氣地批評小傑,衝動草率把他的叮囑都忘在腦後什麼的……但來的人是我,不會挨罵就沒必要幫小夥伴隱瞞傷勢的嚴重程度了。
原本的傷勢是醫生預估四個月,小傑恢複了一個月。
現在醫生預估一個月,那麼搞不好小傑一周以內就能恢複。
我對自己起到的作用非常滿意,正要安慰幾句房間門又“篤篤篤”地被敲響。
……是雲古。來教訓小傑了。
隻是這麼一來房間裡就有五個人了。空氣都顯得有些稍稍擁擠,雲古看了看我又看看西索,終究沒忍心在“師門”以外的人麵前訓斥不懂事的徒弟。他先是叫走了奇犽,留給小傑一個“晚點再和你算賬”的凶狠眼神就去外麵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