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子都掉漆了,庫房裡還有沒有新的?這花瓶不好看,再換一個吧?婕妤的帳子舊了,現做一個來得及嗎?”
“婕妤今晚要穿什麼?新送來的那件還不錯。蘋果,你可得好好給主子梳頭!”
她這模樣,讓眾人更激動了。
葡萄敏銳,注意到祁黛遇的異常,“主子,您怎麼了?”
她怎麼?她能說她不想侍駕嗎?
她不能,這話說出去隻怕她得掉腦袋。
祁黛遇嗬嗬:“太久沒見皇上了,我有些緊張。”
石榴葡萄麵麵相覷,糟了,她們把這事給忘了。
主子許久不曾麵聖,還記得如何侍奉陛下嗎?
葡萄想得更多,她和石榴都是祁婕妤入宮後分到衍慶居的,婕妤在東宮的日子她們並不清楚,隻聽說不怎麼受寵。
該不會,婕妤還不曾和陛下……
那事情就大了。
葡萄一咬牙,將祁黛遇拉回內室。
聲音壓得極低,“主子,之前在東宮,您可曾侍奉過陛下?”
啊?
祁黛遇第一時間沒明白她說的“侍奉”是哪種。
看婕妤懵懂的樣子,葡萄的心更沉重了。
紅著臉問得仔細了些。
祁黛遇茫然回想,卻發現自己居然想不起來!
在東宮的時候,蔣淵隻去過原身那裡兩次,但真正睡在一起隻有一次。而那一次,祁黛遇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知道是原身當時太恐懼還是怎麼回事,她居然一點也想不起來!
所以到底有沒有啊?祁黛遇也迷茫了。
葡萄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婕妤什麼都不懂,若是到時惹了陛下不快,豈不是好事變壞事?
可她也未經人事,如何教導婕妤?
去請個嬤嬤?那要是傳了出去,各宮都要看婕妤的笑話了。
葡萄還真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問題,誰能想到,一個跟了皇上三年多的嬪妃,還未經人事呢?
祁黛遇眨眨眼,她想說,雖然她上輩子也沒經曆過那事,但現代人嘛,誰沒接受過點性教育呢?她還收藏了不少廢文來著……
這些話說不了,隻能任由葡萄緊張。
而一無所知的石榴,那就真是亢奮了。
讓小李子去膳房提了好幾桶熱水回來,給祁黛遇好好搓了個澡,搓得她呲牙咧嘴。
等洗得香噴噴了後,又讓蘋果給祁黛遇重新梳頭上妝,務必打造自然又美麗的妝容。
還想讓祁黛遇換上鮮亮些的衣裳,被祁黛遇無情拒絕。
她最壞的打算就是和皇帝走完流程,千萬不要皇帝對她升起什麼好感。
皇帝不喜歡她以前的風格,那她就要持續以前的風格。
被打扮好的祁黛遇坐在圈椅裡,看著煥然一新的衍慶居,心中對忙碌的石榴等人道了聲抱歉。
“你們主子,是真不想得寵啊!”
是夜。
隨著一聲鞭響,宣告皇帝的到來。
下了輦轎,蔣淵神色淡淡。
他本沒想來衍慶居,事實上,他對祁婕妤這個人都沒什麼印象。
隻是昨晚去坤寧宮時,皇後突然提起祁婕妤,說起當年要不是祁婕妤奮不顧身,也許她和令儀要遭大難。
皇後感歎如今祁婕妤大好,她的良心也能安穩。
而後今天敬事房讓翻牌子時,排在第一列的就有祁婕妤,蔣淵想到皇後說的話,就翻了衍慶居的牌子。
到了門口,卻有些後悔。
他和祁婕妤沒什麼話說,去了也隻能沉默以對,忙碌一□□政,來後宮本是放鬆身心,他實在懶得費心思。
正想著要不要轉身離開,那衍慶居的小太監卻一臉喜色地迎了上來。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快請!”
算了,這般轉身就走,也太不給祁婕妤麵子。
蔣淵進了院子。
一抬眼,就見一身月白色裙裝的祁婕妤站在廊下。
姿容清雅,身姿柔弱,像是風雨間堅韌的小白花,又像四月深夜的丁香。任誰看了都得心生憐惜,讚一句“美人無雙”。
但偏偏,蔣淵最不喜的就是這種柔弱女子。
這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蔣淵輕皺著眉,語氣生硬:“起身吧。”
不等祁黛遇回應,越過她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