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江有!”女人喊著江有的名字,
淩亂的房間,女人的衣服丟得到處都是,穿過的黑絲長襪半搭在沙發上,往下墜,眼看要滑落下去。
站在黑絲長襪不遠的少年跟整個房間格格不入,他此刻盯著那絲襪,眉頭皺緊,如果他不順手撈一把,絲襪一定會掉下去被打翻在地麵的啤酒浸濕,可是江有實在,不想碰。
”江有,愣在那裡乾嘛,給我撈一把啊,那是我最後一雙襪子了啊啊啊啊。”
在女人的尖叫聲的驅使下,江有還是伸手了,襪子懸掉在地麵上空一厘米處,又旋即被江有扔給了女人。
江有眉頭近乎絞死,轉過身大步向衛生間走去,他長得好看,即使麵無表情也好看,女人站在門口大剌剌地用眼睛瞅著那張臉,大有看到就是賺到的意思。
直到江有轉過身去,女人才心欠欠地收回目光,踩著尖銳的高跟鞋走進房間。
“又洗手?乾淨的,就穿過幾分鐘。”
回答女人的是流水嘩啦啦的聲音。
江有擠了洗手液,打在手裡,用的居然是最標準的七步洗手法。
“夠了啊。這得多嫌棄我啊。”
“沒有嫌棄。”
江有麵無表情地陳述事實,他隻是著實不習慣碰這些東西。
待最後一滴水被他擦乾淨的時候,江有說,“晚上我去。”
聽到這句話,本來百無聊賴靠在牆上的女人,噌地一下站直,她毫不吝嗇地用性感的紅唇對著江有做了一個飛吻。
“江有,我會被你迷死的。”
——————
淩晨十二點,‘橘色’包房,奢靡已經準備就緒,客人卻還沒入場。
隻有幾個‘名媛’無所事事地半倚靠在包房的沙發上,當真躺著賺錢。
問江有,
“又幫夏夏頂班?”
“嗯”
江有依靠在門上,專注地把玩著手裡地骰子。
“江有,你幫我也頂個班唄,姐姐不會虧待你的。”最靠近門邊的女人坐起來
塗著最新款式美甲的手指眼看就要碰到江有的肩膀,卻在半路被一隻更為纖細嬌嫩的手捉住,是夏夏。
“這裡有鏡子哦。”
夏夏笑嘻嘻地將一麵鏡子挪過去,女人當即就黑了臉。
夏夏這是在說,多大臉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
江有隻淡淡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今天的客人隻預定了房間,卻沒有人過來,但在“黑白”這樣的高級場所,預定的人隻要出場了,錢就是照付的。
多的是,把人預定,卻沒來的客人,算是好事吧,畢竟隻拿錢,不用喝酒。
夏夏隨手將人打發了,走在江有身邊,笑嘻嘻地說:“小米粒已經睡著了,我來了。”
江有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拉開“橘色”包房的大門,門‘吱呀’一聲,露出的卻不是黑白廳內一貫簡潔高奢的裝修,而是喝得醉徐徐的男人 。
還是,來人了。
剛剛還半倚靠著沙發的姐姐妹妹們,一下子進入狀態,夏夏跟江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江有離開,江有會意低下頭,從側邊走一步,也隻跨出去一步。
為首的男人伸出一隻手攔住他。
“喝杯酒再走嗎?”
來“黑白”的人很少有無賴,也很少鬨事,更很少做出格的事。
都是些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紳士,來小飲兩杯,也許酒過三巡後,有那麼些暴露本性的意思,但是在清醒的時刻,刻在他們骨子裡地本能,都會維護著上流社會人士特有的那層皮子。
所以江有很少遇見,不能離開的情況。
男人的眼睛掃過江有,那是一種用物來審視人的眼光,江有身上穿的衣服 ,顯示著他不在男人惹不起的行列。
“蒙爺。”
夏夏從人群中笑著擠出去,“我弟弟,來給我送點東西。”
“ 我陪你喝。”
夏夏親親熱熱地晚上蒙爺地手臂,帶著他往包房裡走,那白嫩誘人的手臂卻是被蒙爺堅定地推開。
“弟弟?”
“那不介意認識一下吧。”
蒙爺友好的伸出手,想把江有推到一個不得不留的局麵。
來“黑白”的人,向來是不忌口的,端看客戶愛男還是愛女,看著這個架勢,橘色包廂裡的姐姐們自覺給弟弟們讓位。
一群青春靚麗的男孩子慢慢湧上前來,又更襯得江有那張臉,在人群中出挑。
江有看著眼前的人,他能走,以他在顧家所獲得寵愛,不在乎得罪誰,隻是,很多時候,他都不想用這種特權。
但這種特權,也多讓他心裡有些有似無恐。
此時,江有腦子裡甚至有點走神,他在想,明天能不能準時參加暑假的補習班,第一節課是管的最嚴,也最無聊的物理,江有心裡有點為明天的自己默哀。
眼下,他倒是不擔心,橘色包房的價格是一萬起步十萬封頂,但這也隻夠,讓這群被精心教養過的人精兒們陪客人喝個酒。
少年骨骼分明的手最終和那隻略微帶肉的手握在一起,蒙爺當真隻象征性地握了握,就做出請的姿勢。
思緒雖然萬千,但江有伸手跟蒙爺輕輕虛握一下,又重新回到包房內,沉重的大門即將關上的刹那,江有似有所感,目光輕輕往旁邊掃了一下,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一位過於耀眼的人。
可能長得好看的人,總容易撞入彆人的視線吧。
那人的目光也掃過來,跟江有微微對視,江有很快錯開目光。
包房的大門終於關上,沒有三四個小時,很難再開啟,江有很會玩骰子,又在一群極會看眼色的姐姐弟弟們的簇擁下坐上了最中間的位置。
嬉笑聲,嗔怪聲,啤酒倒入杯中的咕嚕咕嚕聲,一下子就讓包房熱鬨起來,江有在其中,即使不愛說話,也總會因為那張臉被原諒,夏夏不動聲色地護著,蒙爺也隻是隱晦地看過幾眼。
酒水不斷地被運來包房,蒙爺一張黑卡遞出去,橘色包房,逐漸超過了它應有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