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二十萬,三十萬。
時間攀登到淩晨三點多時候,橘色的流水也凝固在五十萬,這個價格封頂了,但也隻能讓客人的手腳隨意,‘黑白’是不做賣身的生意的。
蒙爺還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隻是肚子上略微拱起的小腹腩,顯示這位男士仍舊被酒色的浸染著。
“過來坐一坐嗎?”
蒙爺問。
很禮貌的問法,但是跟握手一樣,江有可以拒絕,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走廊裡看到的那個人,他鬼使神差地坐過去了。
夏夏有些震驚,但到底沒阻止江有的決定。
江有一杯酒端在手裡,蒙爺接下,喝下,蒙爺的手順勢搭在江有的肩膀上,在那隻手即將落下時。
“蒙爺。”夏夏的臉上堆上笑容,她笑著心裡想,小少爺今天莫不是瘋了?
“吱呀”,橘色的包房被人推開。
江有抬頭看去,是那個在人群中很耀眼的男人。
其實也不是什麼誇張的打扮,沒有什麼光彩照人的騷包服裝,就是很低調的休閒運動裝,整個人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質,跟‘黑白’格格不入,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男人看向江有和蒙爺,很自然地,像嘮家常那樣說話,眼睛卻是看向江有的:
男人說:“蒙辛,好久不見。”
蒙爺,哦不,蒙辛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難得眼裡帶了不耐煩,隻是這種不耐煩在看到顧綣的刹那,消失不見
蒙辛酒醒了大半,他一下子噌地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比夏夏臉上的還要熱烈。
“綣哥,是綣哥吧。”
蒙辛明明是比顧綣還大的年齡,叫哥也叫的毫無負擔。
“當真的是好多年沒見過啊。”
“您在這兒是?”
“瞧我這嘴,我不問,我不問”
蒙辛給出一個絕不亂打聽的表情,大步走上前去,同樣是握手,他這次是雙手伸出去,極為熱情地握了一下顧綣的手。
“綣哥,來坐。”
顧綣沒有推遲,
蒙辛這種極會看眼色的人,沒有什麼不懂的,在外麵,他哪有跟顧綣握手的份,在裡麵,美人在側,他這是沾了美人的光。
蒙辛讓開位置,顧綣也直接坐在真皮沙發上。
江有身邊突然就換人了,他些微有些不自在。手裡端著的一杯酒不知道是遞還是不遞。
不過這種不自在隻持續了幾個呼吸,江有大多數時候不愛說話,看起來清清冷冷,但是他不是那種臉皮薄的人。
他垂下眼眸,將手裡的酒杯放下,重新拿了一個嶄新的杯子,隻是這次往杯裡倒的不是酒。
就是橘色包房裡贈送的茶水,江有重新端起茶水,麵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破綻。
江有說:“您不喝酒吧?”
“敬您。”
顧綣饒有興致地看著江有的臉,江有垂下眼眸,眼光鼻,鼻觀心,就當沒有看見這人的打量。
在顧綣眼裡,麵前這張臉,跟從前記憶中那張臉逐漸重合,一樣的敏銳,一樣的,總是習慣裝作乖巧的模樣。
顧綣接過江有手裡的茶杯,放在嘴裡輕抿,像無害的鄰家大哥哥。
顧綣說:“嗯,不喝酒。”
“你們剛才聊的挺不錯的。”
江有隨口敷衍:“放鬆放鬆嘛。”
顧綣突然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他緩緩將身子向後靠,帶著些慵懶,也沒有任何逼迫,真的像聊家常般溫和地問:
“怎麼放鬆的”
隻是他拿著眼往蒙辛身上一掃,蒙辛在邊上就忙著接話:“綣哥,說什麼呢,黑白的規矩在這兒呢。”
“我可是連肩膀都沒碰一下。”
“絕對,清清白白。”
是沒碰,還是沒來得及碰?
江有見慣了這些虛與委蛇的場麵,他沒有戳穿,也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顧綣說話。
於是,江有站起來,走到蒙辛的身邊,他一手搭在蒙辛的腿上,那個位置很敏感,離大腿根處隻有幾厘米。
江有說:“辛哥,彆管他,該繼續繼續。”
蒙辛,蒙辛都要哭出來了
顧綣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
整個包廂的氛圍僵持起來,其實,江有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大敵意。
他很少這樣衝動,隻是顧綣坐在他身邊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頭,江有的情緒有些不受控製。
他早在剛才看出的那一眼,就認出顧綣了。
他第一次見到顧綣的時候,兩人都已是十三歲。
十三歲差不多眉眼已經定型,即使現在再看,也能一眼看到多年前的影子,
更何況,那時候,他們相處那麼多天呢。
相處的時候是那麼多天,可是分開的,是那麼多年。
擱這鬨什麼情緒呢?江有自嘲,很快就將這點情緒壓下。
蒙辛真的是個會活躍氣氛的主,他一把推開江有說:
“兩個男的誰他媽搞這套。”
“惡不惡心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