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許暢 身死報複(2 / 2)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到處拉著劉彥宏處處和他們宿舍作對。

劉彥宏有很多不好,但是作為我的朋友,腦子還是有點的。

我把周州喜歡一個男明星的事情告訴給他。

當機立斷,劉彥宏就是開始設計,讓人在私密網站作假,泄露消息,騙周州去那個男明星下榻的酒店。

這個周州簡直是笑死個人,一勾就上套,竟然還真傻乎乎的去了。

按照我的調查,那個叫做翟煦飛的男明星不該是能容忍私生飯變態偷窺狂的存在,周州不該平安回來。

但是他回來了,而且是和舍友關係更好了。

也不知道劉彥宏是不是腦子傻掉了,竟然還真想要試一試同性戀情,來找周州嘗試!

我接到消息趕去,見到躺在一起的兩人。

陪同的鐘逸陽,算是我上學後結交的一個好朋友,就是能聊上兩句互相說些好話的朋友。

鐘逸陽問我,怎麼回事。他很好奇,興致勃勃,我很樂意貶低討我嫌的人,誇大其詞的挖苦嘲諷。

這個周州就是一個惡心人的同性戀,變態偷窺狂,裝作軟弱無能,背地裡可是昏臟不乾淨。

我一吐為快,感覺周州就是這麼一個惡心家夥。

可我沒想到,我會喜歡上一個同性。

一個在鏡頭麵前做直播,嗓音好聽,長得也符合他審美的男生。

他長得真好看,眼睛大大的清澈純然,畫著眼妝,既純又媚,眼裡含著勾子,勾得我神思不屬。

他唱歌也好聽,不是女生的嗲嗲矯情的軟,清亮的嗓音,帶著沙沙的低沉聲調,曖昧不清。

我總是聽著聽著就是起了反應,總想要把這個人壓在身下,欺負他,欺負得要哭。

他哭起來一定很好看。慵懶唱歌的時候都是勾得我心尖癢癢,私底下,一定是練過不少勾引人的技巧。

我被勾引了。

我喜歡上了一個討我嫌的家夥,他本名不叫控藍,他叫周州。

我喜歡的聲音博主,是我最厭惡的家夥,周州。

看到蹦蹦跳跳來到我麵前,敲著我車窗的青年,熟悉的彎彎眉眼,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頭一次,我哭得那麼傷心難過,隔著十萬糾纏的網線,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心動的人,是我曾經最討厭的家夥。

我痛斥責罵,我語無倫次,憤恨地想要殺人。

可是這不是他的錯,是我一門心思隻想著以前我使了多少伎倆,他是為了報複我才使這些勾引手段。

我想錯了。

他隻是不安分罷了。

不知是不是從男明星那裡受挫,他挨了一頓打,就像我意識到我喜歡上我討厭的人,一樣心境受到刺激,越來越不想要偽裝自己。

畢竟偽裝自己的真實性格太累了。

痛痛快快地,自己有多麼壞,有多麼不符合正常人,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自己開心,管那麼多做什麼?

周州應該是不想要偽裝自己了,四處勾三搭四。他的兩個舍友,哪一個不是眼珠子要黏在他的身上。

我看著他們嘻笑打鬨。大庭廣眾之下,他就靠在他舍友懷裡,拿他白皙如玉的一張臉湊到人的跟前,眼睛魅惑地勾引周圍人,彆人有意無意地看過去,他一張臉更是紅得厲害。

他哪個都想要,哪個都是勾到了手,唯獨拋棄了我一個。

因為我講過以後老死不相往來這種話嗎?因為我暴露了我狹隘陰險的一麵,他害怕了,覺得我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人物,所以放棄我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日不能寐。上次替劉彥宏挨了一悶棍的頭痛後遺症越來越明顯,我失眠,神經衰弱,我一直在想著他,想著他的魅惑聲音,想著他的漂亮身體。

我越是想,越是壓抑不住我心裡的陰暗惡劣心思。我也不想要壓抑,我隻想著要把這個四處濫情的人搞到手。

他該是我的,明明一開始他就勾引我,我隻是一時糊塗,把他推走。

他就是我的,沒有誰能搶走。

我第一次明明白白不遮掩我的陰鬱模樣,偏執瘋狂,神經質,按倒我日思夜想的人,告訴他,我多麼喜歡你,喜歡到要發瘋了。

我第一次如此坦白展示我的陰暗性格,我的忐忑不安,我的害怕惶恐。

所有委屈,不甘,悲憤,都是隨著我的眼淚湧出來,我疲憊極了。

我緊緊地抱著他,我害怕見到一雙厭棄的眼神,痛恨的眼神。

可是我又感到極度的興奮,我渴望這種壓製,這種被人敬畏,我喜歡這種恐懼的眼神。

他被我嚇壞,要跑,我順手拿起刀子威脅人留下來陪著我。

我真開心,他不是那麼害怕我,隻是煩我,討厭我。他還是有一點關心我。聽了我的身世原委,聽了我的委屈哭訴,他還是心疼了。

我就知道,他還是有些喜歡我,隻要我多主動一些,關心他,愛護他,他一定能回到我身邊。

那些礙眼的家夥,一個兩個,隻是他一時的衝動,我可以為了他做一切,隻要他陪在我身邊。

他隻能看著我,隻能是我的人。

我知道我瘋了,在外人眼裡瘋了。

在他眼裡也是一個神經病,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沒辦法不瘋,我已經迷戀上他躺在我身下,身體瑟瑟發抖,眼神卻是迸發出憤恨的耀眼光芒。我一點點折磨他,折磨到他哭了出來。

真的是如我所想,他哭起來的模樣真是漂亮。漂亮到我失了心神,恍惚出神,忍不住想,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他這麼討厭我,我心裡這麼難過。

他罵我有病,我第一次感到心傷。

他說我有病,可是我身體很健康,我隻是和世人認為的正常人有些不一樣,想法不一樣罷了。

我隻是沒有讓家裡人養好,我隻是心思有些邪惡,喜歡欺負人,我隻是展現我的另一麵,我沒有他想得那麼壞啊。

他不喜歡我這個樣子,那我想,我努力改正,改到他滿意,做到他滿意的程度。

可我沒有想到,他為了報複我,不惜身死。

他死在我的懷裡。

在我生日那天,我準備了自己的生辰禮物,想要把他送給我。我親自給他斟酒,灌醉,擁抱他。

在我最欣喜最滿足最幸福的時刻,他吐了一口血。

冰冷恐懼瞬間淹沒了我的理智,我發了瘋要救他。但是他如此理智求死,務必一擊命中,不給他自己留後路,也不給我留餘地。

我眼睜睜看著他死了,眼睛裡的光芒漸漸暗下去,嘲諷和厭棄也消散,身體慢慢停止了抽搐。

我感覺我要瘋了,我忍不住想要恨,恨所有人,恨我身處的一切,我想要毀了所有。

可是我還有一絲理智,這理智吊著我,硬生生把我瘋狂的一麵壓下去。

經年累月的理智偽裝再一次拯救了我。

我被分裂成兩半,一半深陷煉獄,痛苦深深折磨著我,痛不欲生。

另一半,接管了我的身體,自動接收外界的訊息,冷靜自如的處理一切對我有害的事物。

我被判刑那天,沒有多少人來見我。

我隻看到和他有關係的幾個人。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和我一樣。

家裡人給我請了律師,力求保下我。

我和我的另一半理智商量,不要救我了,就算我不能死,我也不想要再暴露在陽光下,我性情陰暗暴戾,適合在黑暗裡生存。不要救我了。

我獲得批準,一輩子待在黑暗裡,見不得光。

審判結果下來後,我感覺我在痛苦溺水裡有了一絲清醒。

我想問問死在我的懷裡的他,看到我這個模樣,他該是如願以償了。

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他,忘記那絕望到心死的痛苦。一輩子也不能忘記,他對我最後的一絲笑,嘲笑我失敗了。

「忘不了,不會忘,你留下的痛苦,到死,也會一直深深折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