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咿咿咿咿咿咿——”菊丸掛著粉條淚樹袋熊一般掛在大石身上抖個不停。

還有一種說法：alpha向alpha散發信息素，相當於照臉一拳。

身為omega的杏奈不太明白，alpha之間好像有明確的等級之分。就像誰高誰矮一目了然。低等級的alpha無條件臣服於高等級，並且打心底裡對對方感到敬畏。

但又和那個人是高是矮是壯是瘦是俊是醜是聰明還是笨蛋沒多大相乾。具體取決於什麼，至今仍然是個謎。

——所以周助君才拜托了手塚前輩啊。

不是熱心的河村，也不是和他關係更近的菊丸。

對於那群擅自圍上來的alpha來說刺不刺骨她不知道，總之他們畏畏縮縮地散開了，空氣恢複了原有的潔淨。

“謝謝。”她先向為她出頭的桃城和越前道謝，再鄭重轉向手塚：“十分感謝，手塚前輩。”

“不用謝。”

手塚淡聲應了一句，繼續看他的德文書。

打個比方的話，手塚的信息素像雪。

純粹，潔白，冷冰冰的，但並不刺骨。

早在分化之前，他就是以才能和品德服人的模範學生，備受敬慕——偶爾，真的隻是偶爾，他會被吐槽為“撲克臉”、“冰山”什麼的。

現在看來，正因為他是個純粹如雪的人，即便再冷淡，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也是直率而不是傲慢。

因為這段小插曲，幾人沒了玩牌的心情。

緩過勁來的菊丸像是半夜因為滿心煩惱而睡不著覺的少女一般托腮歎息，“要是不二也在這裡，剛才他會說什麼呢？”

話題不知不覺就聊到分化上。

桃城：“話說回來為什麼我們之中就不二前輩沒分化呢？”

“阿桃，你喜歡分化之後的狀態嗎？”乾毫無征兆地插進對話，結結實實嚇了幾人一跳。

“才不喜歡！”桃城即答。“耳朵也好尾巴也好又蠢又礙事。鼻子變得特彆敏感，大晚上的我能聞到隔壁家廚房的垃圾味你們敢信？夢做到一半都能被熏吐！而且一聞到——”

說到這裡，桃城鬨了個大紅臉，扭頭避開杏奈的目光，“總、總之分化之後就沒發生過好事——話說乾前輩你是什麼時候坐到這邊來的？！”

“對吧，就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分化對於我們來說隻是壞事一件。”乾說，“那個人——不二他從前就不會卷進奇怪的事件裡。他隻會置身事外，悠閒地觀察我們的反應。”

是呢。杏奈想。

那個人被盛讚為天才。無論課業、運動還是個人愛好，隻要願意，什麼都能做得很好。他從未咬緊牙關拚命爭取，一顆心也從未產生過執念。整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場，他隻懂得也隻樂於在其中不斷發掘樂趣。

他像一個自得其樂的小精靈，遊離在人群之外。欣賞各種各樣無傷大雅的混亂——有時也不介意親手製造點。

對於他來說這就足夠。不需要彆的什麼人，也不可能被誰占有。

***

行至中途，列車停站。車內廣播通知將停靠十分鐘。

杏奈深吸一口氣，掛上和平素沒兩樣的笑容，問：“我下去一趟。大家想喝點什麼？”

“橙汁橙汁！我要橙汁杏奈醬~”

“葡萄汽水。謝謝。”

“謝啦！我可樂就好。”

杏奈一一記下。

下車的人並不多，見沒什麼人注意到自己，杏奈遠遠躲進車站承重柱一角，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什麼悄悄話？

那時，他毫無防備地向她俯首。

隻要抬起雙臂就可以抱住他，他一定會因為措手不及愣住吧。

緊緊地抱著他，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反正從分化者學校畢業，也要和他踏上不同的人生道路。就算被拒絕，就算他生氣也不用擔心因為尷尬沒法見麵。

但是……做不到啊。“我喜歡你”簡簡單單四個發音，可就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