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此話還不知是不是真呢。”
“傻丫頭,不管此事是不是真,今日有人來府中與你父親議事總是真。既然都說了沈太師府上的公子要來,那麼來的不管如何都不會是隻有他一人,咱們退一萬步就算今日沈庭寒不來,那來的也不會太不入眼。我們家的女兒們都到了該議親的年紀,難不成你要讓路給大丫頭她們嗎?”
宋淺低頭想了想:
“不,娘。我不去搶她們的路可是我的路,誰也彆想擋。”
宋逡笑著招呼身邊的下人準備茶水,一邊示意一旁的椅子:
“大人,坐。”
沈庭寒頷首答應卻遲遲沒有落座,宋逡掂量著自己的品階放在扶手上的椅子隻能又縮了回來。
“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啊?”
沈庭寒走到廊下,望著牆頭生出來的一支枝丫:
“到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是年關將近,外邦諸國來我朝進貢的一些事項罷了,本這些事留到明日在禮部也可隻是陪著家中祖母到郊外相國寺燒香拜佛,恰巧路過,順路來此拜訪一遭。不過祖母一路上辛苦,已經先行回去了隻留我一人叨擾。宋大人府中的石榴長得甚好,等到開了春一定是一院紅花碧柳。若有機會可一定要請沈某到府上好好看看這一院春景。”
宋逡走到沈庭寒身旁站定,順著沈庭寒的視線望去,很是苦惱的說:
“那就真是不巧,沈大人。那院兒是下官大女兒的院落,怕是沈大人隻能和現在一樣隔牆觀賞。不過春分時節,柳絮紛飛,那石榴花每年都會順著風吹遍府上的每一個角落,也是一番彆樣的美景。若是沈大人不嫌棄的話,明年春分下官一定讓拙荊好好操辦一場宴會,宴請京中各家,還請沈大人屆時前來一同吟詩賦詞。”
“那屆時還請宋大人務必要把帖子送到在下府上。”
“這是當然。”
宋逡見沈庭寒沒了繼續賞景的心思就連忙把人往屋裡帶,這樣冷的天讓人在外麵站那麼久,若是凍出了什麼病來,他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沈庭寒微微瞥了一眼一副小心的宋逡:
“不知是不是在下實在是孤陋寡聞,宋大人在京五年有餘,可在下卻從未聽說過府上有什麼大小姐。這其中可是另有隱情?”
宋逡神情頓了頓,笑著讓端來茶的小廝給人斟茶:
“實不相瞞沈大人,下官這大女兒是下官發妻所出,不過五年前因發妻病逝,宜州娘家那邊實在是思念就接到了宜州,養在老太太膝下。”
沈庭寒頷首示意替他斟茶的小廝:
“多謝。”
“宜州霍家的老太太以前有幸拜見過一次。風姿氣度,確是不是旁人能比的。想必宋大人發妻,也非尋常女子。”
這是這麼多年來旁人第一次這樣正式的同他提起他的亡妻。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同他提起過他了。
他都已經有些記不得她的樣子了。
隻隱隱約約的記得,她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很好看。
剩餘的,便再也想不起什麼了。
“亡妻,溫婉賢淑,家中一切事務交托給她我都十分放心。隻是月難圓滿,下官也——時常思念。”
沈庭寒收回落在宋逡身上的視線,安慰道:
“宋大人是有福之人,想必夫人也不願意見您現在如此傷心落魄。”
宋逡略含歉意的點了點頭:
“沈大人說的在理。那大人今日要和下官聊的是?”
“朝貢在及,京中難免魚龍混雜。這段時間京中布防還請宋大人多多上心,除卻宣武門,還有青龍,朱雀兩道門都會有使者和貢品經過。”
“大人放心,下官已經增加了巡查的人手和巡查的班次,並且下令讓守門的士兵多多小心。而且守門的都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手,巡查的金吾衛也個個都身手不凡。”
“今年貨物增多,肯定會忙上不久,真是勞累諸君了。待事了後我定然在會風樓好好犒勞兵部和禮部的諸位。”
宋逡有些惶恐的說:
“這些都是下官們的本分,哪裡來的勞累一說,沈大人此話真是說的讓下官惶恐。”
沈庭寒喝了一口茶:
“宋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為朝廷要員,都是在輔佐陛下。宋大人這樣到是顯得生分,既然事已經談完了,那在下就告退了。”
宋逡起身送客:
“大人,這邊請。”
宋逡帶人走到拐角處,正巧遇上迎麵走來的宋淺。
宋淺緩緩行禮道:
“父親,照初哥哥。”
宋逡正要張口介紹就被沈庭寒打斷了。
“三小姐安好。”
宋淺有些驚訝的捂住嘴,小臉微紅:
“照初哥哥記得我?”
沈庭寒垂眸:
“與三小姐有過一麵之緣,自然是記得的。”
宋淺見人有離開之勢,十分慚愧的笑了笑,示意身後跟著的碧柳把手裡的食盒遞給了自己:
“我聽說父親在書房與人儀事,就讓屋裡的下人裝了些我做的點心。讓手底下的人來送總覺得怠慢了貴客,竟不想來的既然是照初哥哥,不過看樣子這點心是用不到了。”
沈庭寒看著宋淺弱柳扶風的樣子淡淡道:
“勞累三小姐了,既然都帶來了,那就留在宋大人院內,宋大人就時刻都能嘗到了。”
沈庭寒回過身對宋逡道:
“大人,三小姐的這份孝心不能辜負啊。”
宋淺忍不住睜大了眼,近乎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庭寒離去的背影。
提著食盒的碧柳和宋逡兩個人麵麵相覷,雖說她不太懂這事為什麼會落到這樣一個樣子可既然已經落到這個樣子了那這盒點心她是送還是不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