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周頌予，此刻也有一種泰山崩於麵前的震驚。

這個鍋……似乎有些太大了。

再鐵的兄弟也背不了。

他艱難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林棠晚還在義憤填膺：“他，他把你掰彎了，自己還堂而皇之交女朋友，他怎麼騙你的？”

要不是舒沐雲和李寧紅給她看過一些不太能從普通渠道了解的文學資源，她還想象不到，生活中居然真的有這等黑了心肝的人。

可見藝術都是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的。

掰……彎……是他了解的那種掰彎嗎？

周頌予的腦子突然像個同時開100個進程的intel core i3電腦，滾燙的外殼，飛快的風扇，支撐不起這超越荷載能力的計算要求。

林棠晚看著他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但她不放棄，伸手拍了拍周頌予的手：“等你遇到真愛以後，就會明白，你完全值得一份美好的感情。三個人的感情，不覺得太擁擠了嗎？”

他腦子的確快炸了，很擁擠。

周頌予伸手扶著額，臉已經黑透黑透：“你以為，我跟顧北是一對gay戀人？”

對，就是這樣。

她親耳聽到的。

“顧北同時還有一個女朋友，所以 ，你認為這段感情是三人行？”孔子終其一生都想不到，三人行會是這麼個用法。

親眼所見，三人甚是和諧。

但總體而言，宋星苒還是更像大房一些。

“你想跟我聊的感情問題，就是希望我迷途知返，早點脫離……‘三人行’，找到真愛？”

總結正確。

周頌予的臉色已經比鍋底還要黑：“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跟顧北隻是純潔的發小關係，而且顧北已經領證結婚了？而我……”

他硬生生把話刹住，此時此刻，不適合他說另起旖旎的話題。

氣氛已經全被毀完。

他在沉默中草草吃完，倒是林棠晚胃口大開。

這些菜吃在小貓咪的嘴裡，終究少了些味道，如今吃起來，才叫享受。

甚至，還催了佛跳牆。

兩人吃完，便按上午的套路，進崖邊月看了一圈，在櫃姐對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中，周頌予看了看便帶她出來。

“這麼快？！”

“已經夠了，這家崖邊月不足為懼。”

“為什麼？”

“沒有大牌的品質和品牌力，卻有大牌的毛病。”這種看人下菜碟的眼光，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點也不想忍。

“可她們家的衣服我們還沒調研！”

“很簡單，櫥窗就是他們的主打，放眼望去在核心陳列區的都是當季，看一眼就知道情況。”

“……”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樓上還有三家……”他不太自然地停頓了一下，“我想了一下，應該是兩家，爭取半天時間看完。”

這時，電梯直達車庫。

兩人出電梯後，周頌予停下腳步，偏過頭看著她：“你坐副駕駛。”

他總算明白早上過來的時候，她為什麼不肯坐旁邊。

被他一瞪，林棠晚心虛地哦了一聲，打開車門坐進去。

她很快找到適合跟周頌予聊的話題。

“周頌予，你在華爾街實習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想知道老板當年是不是很辛苦。

“嗯。”

哪怕是他，也覺得太苦了。

那幾年的人生，似乎像被時光巨輪碾壓過，每一天都飛快往前趕，體會不到日夜更替，歲月變遷。

“周頌予，能在華爾街投行工作的人，是不是都很厲害？需要考什麼證嗎？”

老板當年是怎麼過五關斬六將殺進投行的呀？

“基本都是名校，有一些項目導師會推薦，大量實習生湧入華爾街，都是靠篩選留下來。”

誰說M國不卷？越是有錢的地方，越是卷。

“那……你在華爾街實習的時候，聽沒聽過我們老板的大名？”

周頌予從後視鏡看過去，林棠晚正在低頭看手機，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