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是聽過的,華人之光。”
周頌予牙有些酸。
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評價自己。
“他一定很有魅力,我們小群的秦桑,跟了他很多年,你知道嗎?現在你也加入了我們小群,有的規矩我就得先跟你說明白了。”
她頂著笑容盛大的一張臉對他說,被婚服導購描摹過的妝容放大了她臉上甜美的那些特質和細節,以至於周頌予覺得此刻有些不敢直視。
“我們團隊呢,秦桑是大師兄,我是大師姐,你就是小師弟了——你彆不服氣,雖然你比我大,可是你進群晚呀!”
她笑意盈盈,“以後,都要尊重我,可千萬彆用那種白癡的眼神看我了,知道嗎?”
被強壓著認師姐的周頌予乾巴巴地嗯了一聲,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慶幸。
在林棠晚的要求下,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公司。
正在前台安排第二天晨會設備的李寧紅,撞見林棠晚。
隻見她拎著一看就昂貴手提袋,還化了妝。
李寧紅八卦的小雷達迅速開展工作,攔住了她一把拉到會客室旁邊的設備工具間。
林棠晚坦蕩地接受她視線的梭巡,說:“我這是去工作,工作!接了個活,金主爸爸有一堆高級的品牌,我這是去做業務調研了。”
李寧紅指著她手裡的袋子:“這總不會是你工作的副產品吧?”
喲,還是個挺貴的婚服品牌,國金C位店鋪!
“你怎麼知道?!總之過兩天我就去退了它!”
“……”李寧紅沒想到是這樣的解釋,但她依然不放棄,一雙雷達掃視到她臉上的妝容和脖子上掛著的水鑽項鏈。
林棠晚順著她見鬼一般的眼神,摸到自己脖子上的項鏈,也驚了一聲汗——這該不會,也很貴吧?!
正在此時,周頌予從電梯裡出來。
林棠晚顧不得全司的小廣播就在一旁,一把將他拉到發財樹後麵,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嘴唇哆嗦著說:“完了玩了,這條項鏈被我戴回來了!”
她今天試過的裙子,最便宜的12500,最貴的那件珍珠婚紗200000!
同理可證,這條項鏈是她親眼看著櫃姐從上了鎖的透明珠寶盒裡取出來的,必定價格不菲。
李寧紅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又看看她。
一時有些懵圈,幾乎從來不在林棠晚嘴裡落聲好的周頌予,明顯參與了林棠晚逛街試衣服的勾當。
以她博覽言情、純愛、凰文的淵博知識,已經腦補了十萬字跌宕起伏的小作文。
但周頌予眼皮一抬,看了眼李寧紅,然後看著林棠晚,耐心說:“這種配飾一般都是裝飾用的首飾,不是真正的珠寶。明天送回去就好了。”
李寧紅隻覺心頭一跳,不知為什麼,剛剛這一眼,讓她覺得心裡瘮得慌。
林棠晚對此渾然不知,抱住李寧紅感歎:“太好了,我以為是真的!”
周頌予唇角牽起一個很淡的微笑:“忘了莫泊桑的小說《項鏈》嗎?”
林棠晚早就忘了,老實地嗯。
周頌予的笑意更深,邁步往裡去。
李寧紅看呆了,一時之間忘了跟姐妹八卦大業。
第二天,兩人又一次前往國金做剩下的品牌調研。
有了昨天的體驗,林棠晚略微打扮,穿了一件相對修身的針織連衣裙,化了淡妝,顯得更像一個來逛禮服的準新娘。
周頌予陪著她先去“希”,把那條無意戴走的項鏈退回。
昨天的導購正好在,謝了她半天,說自己差點要賠給公司一個月的工資。
林棠晚回頭瞪了周頌予一眼,滿臉“誰特麼說這是假貨不值錢”的控訴。
正在這時,一個十分美豔的中年美人跨進了店門,直奔周頌予而去。
她一把薅住他脖子,以十分弱勢的身高,迸發出了十足強勢的氣勢,她揪住他後頸一把拉到門店外:“哎呀,來了國金怎麼不來自己家店裡看看?!”
林棠晚八卦的雷達瞬間馬力全開,看了看中年美女,又看了看周頌予。
她看著他手上的小票包,看著林棠晚,表情有些痛心疾首:“好哇,這麼大的事,你們就打算這樣糊弄過了?”
等等,怎麼就“你們”上了?
周頌予張口解釋:“舅媽,你聽我說,這是我同事……”
白茹看著周頌予,做了個停的手勢,一臉強硬:“你什麼也彆說了,我什麼都不會信。我隻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她細細地敘述昨天看到了兩人在店裡如何進去,又如何出來——那個華麗的購物袋充分說明了,他們在裡麵做一些非尋常購物體驗,才不是他嘴裡什麼“為了工作”。
什麼工作要員工自己掏錢買婚紗?
白茹又扔出殺手鐧:“逛了‘希’,你們還去了崖邊月。希還好說,禮服多,那崖邊月你們怎麼解釋?這家店是專賣婚服的。總不可能還是為了工作吧?”
林棠晚認同地點頭說:“還真是。”
聽她這麼答,白茹氣得直拍胸口,把周頌予拉遠了之後,情緒激烈地問了幾個問題,隻見周頌予麵對她的逼問低眉順眼,連連後退。
白茹恨鐵不成鋼地揮掌拍了拍他手臂:“你退下,讓舅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