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些的宮人都聽說過,孝武帝元修與堂妹安德,明月,蒺藜三公主的事,可他後來出逃,僅帶了明月公主,將其餘二人留在魏宮中受儘欺辱。
“高陽王喝幾口酒,怎麼說話就沒了忌諱?”高洋麵色弗悅。
高湜一驚忙住了嘴,一肚子火都撒在久久不見人影的第三位“王姬”身上——幾名壯婢連拖帶拽,才將那“王姬”架到近前。
“家家……”孝瓘呆若木雞——他萬沒想到高湜竟將他的嫡母文襄皇後元仲華虜入王府。
元仲華羞憤難當,瞧見孝瓘,更是無地自容,若非左右縛著,隻想一頭撞死在熏爐上。
“陛下若烝長嫂,實在有辱聖德!務請三思!”孝瓘心道,今日即便死在高陽王府,也不能任由家家受辱。
聞聽此言,元仲華心內五味雜陳,她想起這些年對孝瓘的冷落以及因一己私心帶給他的傷害,而這孩子竟能在生死關頭說出這樣回護她的話來。
高洋已然怒不可遏,他拍案而起,狠狠一腳踹在孝瓘的心口上,“帶你來長見識,不要掃朕的興!”
孝瓘隻覺眼前一黑,可他依舊勉直身子,“臣是陛下的諫臣,亦是父皇的兒子,於忠於孝……”
他話未講完,但聽高洋大喝道:“休提你父皇,昔日他掠我夫人,今日朕不過是報複而已!”
高洋一把虜過元仲華,“朕要定了阿兄的女人,你們自便!”
高湜忙打圓場,對孝瓘道:“依著陛下的規矩,若是不願遊樂的姬/子,當處斬刑。四郎若想家家活命,便不要再打擾陛下的雅興。”
他見孝瓘不再說話,又拉他到旁邊:“四郎可選餘下的兩位姬/女競逐,時間長者為勝,輸了的姬/女,需‘涉江采蓮’。”他邊說邊指著旁邊一條葛絙——兩名侍從在兩端執起粗繩,中間則繃得緊緊的。
“這位小郎君長得可真好看,不知奴婢可否服侍?”安德公主將孝瓘攙扶起來。
“賤婢莫要貪/戀/美/色,四郎年輕血/氣盛,猛而無韌也!”高湜笑了一聲,“小心‘涉江’哦!”
安德笑著輕啐他。
孝瓘已推開安德,一步一步的走到猗猗跟前,他彎下腰,輕拂著她的臉龐——自進庭院,猗猗終不肯抬頭。
許是感受到指尖的冰冷,她才緩緩抬起頭。
她的臉色慘白而無光,眼睛紅腫卻無淚,漆黑的眸子空洞得像無底深淵——孝瓘不禁又想起若乾年前那個被母親遺棄在畫舫中的小女孩。
他的心口劇烈的疼痛起來,便似將心放在滾油中煎熬,那灼燙的痛楚,瞬間便彌散周身。
“四皇子需要奴婢來服侍嗎?”猗猗輕輕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