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鈺勳捧起一捧水遞到糯哥兒麵前,轉瞬間,清澈的水消失在方鈺勳手心,沒一會,水又重新出現。
糯哥兒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水,眉眼一彎,“哇!”
方鈺勳溫柔的注視著糯哥兒,“糯哥兒,你相信我嗎?我們不會再缺水喝了。”
糯哥兒看著方鈺勳的眼裡滿是依賴,“相信。”夫君是最厲害的。
方鈺勳鬆開手,任由水從他指尖滑落,緩緩回頭看向湖麵。
他剛才試了下,水可以被收進空間,並且被收進空間的水和包袱一樣漂浮在空氣中,呈現出一種靜止狀態。
也就是說,他就算沒有任何容器,也能把水收進空間裡。
他將兩隻手都浸進湖水裡,閉上眼。
他想試試他一次性能把多少水收進空間。
“呀!夫君!”
耳邊響起糯哥兒的驚吼聲,方鈺勳睜開眼睛,看到水麵下降了一大半的湖泊時一怔。
“水沒了!”糯哥兒摟著方鈺勳的胳膊,鬼鬼祟祟的壓低聲音,“是被夫君你藏起來了嗎?”
方鈺勳看了下空間,眼裡染上笑意,“是。”
他也沒想到他一次性可以收進去那麼多的水。
糯哥兒趕忙說:“夠了夠了,被發現了不好,不好。”
方鈺勳揉了揉糯哥兒柔軟順滑的頭發,“再收一次。”
糯哥兒愛乾淨,上輩子他時常被自己臟到偷哭。
重來一次,他不想讓糯哥兒受到任何委屈。
糯哥兒眨巴著眼,“那、那你快點,我幫你看著,有人來我就大聲喊。”
這會兒正是農忙的時候,一般不會有人上山,方鈺勳還是彎下腰湊到糯哥兒眼前,溫聲道:“那麻煩我的夫郎了。”
糯哥兒嘴角往上一翹,得意的小模樣看的方鈺勳恨不得將人揉進懷裡好好欺負一番。
收完第二次水後,湖麵又下降一大半,但方鈺勳並不擔心。
湖泊的水來自地下,隻要地下有水,水麵一會兒就會漲上來。
“夫君夫君,我們現在回去嗎?”糯哥兒歪著頭湊到方鈺勳身前,方鈺勳攬過他的腰往前走,“來都來了,那麼快回去做什麼?”
現在正是秋天,收獲的季節,山裡可有不少好東西。
糯哥兒有些擔心,“田裡的糧都沒收,阿娘會凶你呀。”
方鈺勳心口一沉,他抓住糯哥兒的手,沉聲說:“糯哥兒,這一世,我們便不管他們了,好嗎?”
上輩子,他帶著他們逃生,一個人去找吃的養活一大家子人。
可他的親娘廉兆美會把吃的留給他的妹妹方嬌願,方嬌願會把吃的獻給巫獰,他的爹爹方長壽為了活下去會趁他不在的時候試圖將糯哥兒賣出去換吃的,唯有糯哥兒會心疼他,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東西留給他吃。
他的爹娘於他有生養之恩,但該還的,他上輩子已經還了,這輩子他寧願自私一點,隻全心全意護糯哥兒周全。
“可夫君你會傷心。”糯哥兒抿著唇,他在替方鈺勳感到難過。
方鈺勳心口一酸,卻是笑了,“不會。”
他拉著糯哥兒往林子走去,直到天黑才意猶未儘的下山。
一天的時間,他和糯哥兒在山裡采了不少野果子,甚至還找到一個巨大的蜂巢。
他將蜂巢收進空間裡,看到蜂巢裡還沒能跑出來的蜜蜂一進空間就沒有了動靜,他心裡頭浮現一個猜測。
他將蜂蜜放出來,蜂蜜又活了,他把蜂蜜放進空間,蜂蜜又不動了。
他當時便忍不住笑了。
果然,任何東西放進空間就時間靜止了。
也就是說,他放進去的東西是什麼樣,拿出來就是什麼樣。
糯哥兒下山時走到一半就累了,方鈺勳將糯哥兒背起來,一步步往回走。
糯哥兒靠在他耳側,突然說了句,“真好呀夫君。”
方鈺勳笑得溫柔,“嗯,真好。”
他和糯哥兒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真好。
剛回到家,廉兆美就從屋裡頭衝出來,指著方鈺勳破口大罵,“你這一整天的時間都死哪裡去了,這日子不過了是嗎?不過了趁早帶著你的傻夫郎給我滾。”
“好,要分家嗎?還是我淨身出戶?”方鈺勳問的認真,廉兆美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以前沒少罵方鈺勳,罵的比這難聽的都有,方鈺勳向來是沉默的任她打罵,隻要不觸及到糯哥兒,方鈺勳便像個軟包子似的任她拿捏,今個兒她就說這麼一句,方鈺勳竟說要分家?
他是瘋了不成?
方鈺勳看廉兆美沒反應,便道,“不分家就閉嘴。”
他拉著糯哥兒回屋,將糯哥兒藏進屋內後才去灶房燒水。
廉兆美走到方鈺勳身後,想罵什麼又生生忍住,“你爹老毛病犯了,田裡的活隻能你一個人去乾,你彆想著偷懶啊。”
方鈺勳頭都沒回,“我打算去縣裡找活乾,這些日子沒空,田裡的活若是沒人乾那便彆乾了。”
方長壽每到農忙時就一定會犯毛病,他明知這所謂的犯毛病隻是方長壽不想乾活的借口,但想到自己為人子孫,多乾點活也是應當的,便從沒說過什麼,但這輩子他不願意了。
被拋棄的滋味並不好受,上輩子他苦苦哀求他們把糯哥兒帶走,可他們卻嫌棄糯哥兒已經瘦脫相,賣也沒人要,隻會浪費糧食。
他們走時甚至還將糯哥兒藏的最後一點樹皮都搶走。
他和糯哥兒自小一起長大,糯哥兒是他護了兩輩子的心頭肉,他不恨他們拋棄他,但他恨他們一點生路都不給糯哥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