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爹娘去世,她也哭不出來,世人都道魔是沒有心的。
阿翎捂住胸口,若是沒有心,為何想到這些還是會痛,痛的叫人難以呼吸。
忽的,臉癢癢的,她的流離紫金鞭緩緩撫過她的臉。
阿翎抬眸望去,師清淺不知何時已經近到了她的麵前,歪著頭疑惑不解瞧著她。
那眼睛裡還是一片赤紅,沒有清明。
阿翎瞬間收斂了情緒,冷笑一聲,北眀上尊又怎麼樣,差一步飛升成仙又怎麼樣,還不是落到了她的手裡。
隻要今日,她吸收了師清淺的功力,她就能突破如今的境地,成為魔域不二的魔尊,
而師清淺,同魔域有染,又失去了大乘期的功力,她倒要瞧瞧,她在修仙界要如何立足。
思索間,阿翎右手一抬,手上的九霄捆仙鎖如同一條靈活的小蛇,徑直捆住了師清淺。
阿翎翻身將人摁在了床榻上:“你若是乖一些,我就少拿些功力,若是不配合,可就休怪我無情了!”
素手輕抬,床周的帷幔紛紛落下,隨著平地而起的勁風左右搖曳,呼呼作響。
阿翎手起念訣,床帳內泛起陣陣熒光,照亮了昏暗的床幃。
阿翎低頭,額頭蹭著師清淺的額頭,放低了聲音:“讓我進去。”
阿翎閉上了眼,感受自己的神魂,進到了師清淺的心府外,她額頭輕輕蹭蹭:“放我進去。”
又在心府外遊蕩一會兒,阿翎,驀然睜開了眼,心道不好。
該不會用了這□□,隻能催動生理,這神交更多的是心裡,師清淺心裡沒有她,她是不是壓根就進不去。
就差臨門一腳了,阿翎才意識到白忙活了,她懊惱地要起身。
忽然,一隻手,摁住了她的脖頸,不容置疑地將她拉近了距離,額頭繼續相抵。
她的神魂進到了師清淺的心門內。
怎麼回事?手?師清淺的手不是被她捆著麼?
很快,她無法在思考,師清淺的神魂太過於強烈,她就像一葉扁舟進入了暴風雨裡的大海上。
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隻能隨著那浪,衝上雲霄再墜落海底,一陣快過一陣。
阿翎渾身都在顫抖,不住地呼喊出聲。
“啊——不——救命——”所有的話語都碎裂成片,連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一重一重失重感攫取了心臟,蔓延全身,渾身似過了電般,阿翎對這種感受十分的茫然。
恍惚間她想起了她的目的,顫抖伸出手緊緊貼出了師清淺的胸口,催動口訣。
手底下的大乘境真氣緩緩順著手心流入了阿翎體內,
溫暖地如同冬日裡的溫泉,細細涓涓,順著二人相貼的肌膚,進入了阿翎體內。
阿翎渾身發麻,感受這身體越來越輕盈,原來師清淺的真氣竟是這般的清冽如洗髓散般叫人舒暢。
床幃颯颯作響,靜謐的暗室,一秒,一秒的,時間似是拉的很長。
在阿翎覺著整個身子都輕盈地要飄起來時,她的唇上一熱,阿翎驟然睜開了眼。
師清淺也在此刻眼中血霧褪去,撞入了她漆黑的瞳孔裡。
阿翎的腦子一時間無法思考,她慌張地要逃,偷功力被發現,她死定了。
阿翎喘著氣,燙著臉,慌張地眼珠子四處瞟,想把被勾走的舌頭從她嘴裡抽離的,腦袋又被按了回去。
師清淺含著她的唇,悶聲說:“彆走。”
一陣天旋地轉,阿翎被死死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抬眸看去,那眼裡的漩湧像裹挾著天地之勢暴雨將至。
晃動的白玉床在狂風驟雨之中似下一秒就要坍塌碎裂成齏。
源源不斷的功力向著她如洪流入海般湧來,她迎著風浪想要拒絕,卻是不能夠。
太多了,太多了,師清淺在做什麼,這是要將所有功力都給她嗎?
她受不了了!
阿翎覺著她的身子從輕盈到鼓漲隻在一瞬間。
經脈迸裂,靈魂聚散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師清淺是將計就計,想要她爆體而亡啊!
她後悔了!
可惜,來不及了。
一陣刺眼的白光似是在耳邊響起了陣陣悶雷,阿翎瞬間失了神誌,漸漸往下墜。
“啊————”
“砰!”
一陣劇痛,阿翎捂著屁股睜開了眼,屁股痛的她齜牙咧嘴,低頭一看,身下不是她那張睡了幾十年的玉床,到處都是臟兮兮的泥土。
阿翎詫異地抬眼一瞧,她竟是在一個深坑裡,餘光好似瞧見身邊有了動靜,
她抬眸望去,地上的身影撐著站了起來
她擋著洞頂的光,阿翎花了一會兒才看清她的模樣。
那雙清明的眸子,眼尾的紅痣,那永遠上揚的眼角正滿含厭惡地瞧著她。
阿翎瞳孔瞬間放大又驟然緊縮,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剛才爆體的疼痛心有餘悸,屈辱的記憶湧上心頭。
“師清淺,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