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幾人踩著血泊緩步走來,“彆誤會,大家都是被雇傭來的,內訌可是要影響口碑的。”
麵具人微一偏頭,餘光看到之前躲在重機裡的幾個礦工,被對麵雇傭團的兩人拿槍抵著押出來。
礦工們瑟瑟發抖,眼神驚惶地看著麵具人,祈求他能再救他們一次。
“他們要乾什麼?”無憂心緒大亂,完全想不明白公司派來救援的人,為什麼要對幸存者下手。
麵具人抬手緩緩把麵具扣下來,已是一副開戰在即的姿態,“他們是我救的人,你們敢動他們一下試試。”
對麵有個紮著一頭扭博辮,活像在腦袋上捆了個菠蘿的壯碩男人衝出來,氣急敗壞開口:“小子!你不就地清除活口就算了,還把他們救出來,已經嚴重違反委托內容!”
“我的委托內容裡,可沒有要清除活口這一項。”麵具人漠然道。
無憂一頭冷汗,“所以你救我們真的是順便?公司不是委派你來救人的,隻是為了清除黑蚃?”
麵具人略一點頭,無憂頓時又氣又怕,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為什麼工業區會出現這種遠星異獸?分明是啟迪公司特意引進的!
黑蚃對能源有感,啟迪公司妄圖拿黑蚃來偷偷摸摸精準開采能源礦,但是安保部門能力不足,控製不住黑蚃,結果就導致這巨獸把礦區當成了人肉工廠!
怪不得出了這麼大的事還不通知附近要塞,讓軍隊善後。
公司是一點責任都不想擔,就硬捂,委托麵具人這種遊俠散兵把黑蚃除掉,目睹過黑蚃的幸存者全部滅口,這事兒就輕飄飄地解決了!
無憂氣得渾身發抖。
真是豈有此理!
“你少說廢話!自己不動手也彆礙事,把你身後那小子交出來!”那男人狀得跟座小山似的,足有兩米高,怒氣衝衝地上前一步就要越過麵具人去抓躲在他身後的無憂。
無憂滿眼驚恐,麵具人猛地抓住那人的一頭扭博辮,一腳踢在他膝蓋直接將人押跪,在對方吃痛地叫聲中,橫刀架在他頸側。
他那把刀也不知是什麼材質鍛造的,砍黑蚃的鐵鱗都猶如切豆腐般輕易,更彆說人類柔軟的皮肉。他隻是把刀架上去,刀鋒便自動咬進皮膚,鮮血淋漓地順著刀尖滴落。
對麵幾人一看他動手,便立刻爆吼幾聲架槍瞄準,“放開阿讚甲!”
麵具人語氣凶狠,死死扯著阿讚甲的小辮兒,“放了礦工!”
“媽的!我再說一遍,把阿讚甲放開!”
“你媽的!我也再說一遍,放了礦工!不然我就先拿這個菠蘿頭開刀!”
菠蘿頭阿讚甲的頭皮都快被他撕下來了,滿臉吃痛,頸側血流不斷,硬生生被他壓跪在地上想反抗都起不來身。
雙方互不相讓,凶狠地衝對方爆吼,戰鬥一觸即發。
眼前場景仿佛是兩撥在搶地盤的雄獅,誰也不慣著誰,非得一方見血才算完的架勢。
無憂一直以為麵具人是那種實力強悍,但溫和心軟好說話的類型,忽然露出這麼凶頑的一麵,還讓他有些詫異。
最後是麵具人磨著牙撂下狠話,“再不放人,我就把這菠蘿頭的頸動脈切了,他頂多撐五分鐘,你們之中誰有信心能在五分鐘之內擊敗我再來救治他?嗯?!”
誰也看不見麵具下是張什麼樣的臉孔,什麼樣的表情,但光從他凶戾的語氣強硬的動作,以及單刀孤身就迅速擊殺一隻成年體黑蚃獸的實力來看,他的威脅甚是起效。
對麵雇傭團的幾人紛紛色變。
阿讚甲血流得快趕上噴射了,身上衣服早已被浸透,再拖幾分鐘,不等麵具人動手切他的頸動脈,他這條命也照樣得交代,連忙大吼,“這小子是真想殺我,你們還不放人!”
領頭的那人咬牙切齒,打又打不過,同伴的命還在人家刀下卡著,隻能一揮手,“放人!”
幾名礦工一得自由立刻連滾帶爬地跑到麵具人身後,此時幾人再也不敢有絲毫小瞧他,眼裡淚光閃動,看著麵具人,仿佛地獄的螻蟻在仰望天上的神明。
礦工回來了,麵具人也收起長刀,輕輕一振將血珠甩飛,刀身立時光潔如新,被他往後輕拋收刀回鞘。
然後毫不留情地在阿讚甲的背上用力蹬一腳,將他踹出去。
阿讚甲捂著飆血的頸側被同伴圍起來,恨恨道:“小子,這事兒沒完,你壞了規矩,就算我們不和你糾纏,也多的是道上人不會饒你。這件事啟迪公司要捂下來,你非要捅出去,你身手再厲害也頂不住的。”
阿讚甲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一道轟鳴遙遙傳來,從天際顯現出一架灰銀色帶有啟迪公司標識的安保部門輕型艦,舉重若輕地降落在他們的不遠處。
安保部門顧名思義,那是維護整個礦區安全的作戰部門。
也許他們粗心大意之間導致黑蚃獸脫離控製,但若以能源武器武裝到牙齒,解決一個麵具人,也不過是一發約束重炮的事。
至於動用能源武器要怎麼跟軍方報告,對付入侵者和對付遠星異獸,明顯前者更容易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