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沒有讓他坐下,轉而問道:“蛛形蟲傾巢而出,作為最高指揮你怎麼分配手底下不足一千的機甲兵?”
宋星幼想都沒想,十分耿直地回答:“報告,精神力碾壓,無需出動機甲兵。”
原本看笑話的同學紛紛麵色凝重,氣不打一處來。
靠,宋星幼這家夥,炫耀是吧?
淩飛也無奈地揮揮手讓他坐下,“認真聽課,又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麼高的精神力。念在你剛入學跟不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坐下吧。但是從今往後這種有問題的意識形態及早改正,戰場上不要耍個人英雄主義。”
宋星幼無法開口辯駁,他不是個人主義,這隻是他一貫的作戰風格,因為他從無同伴。
淩飛沒有為難他,繼續講課,客堂很快恢複平靜。
宋星幼不敢再開小差,儘力集中注意力,在淩飛宣布下課後第一時間查看賬戶,結果仍處於凍結狀態。
宋星幼心口的火氣一壓再壓,整個人暴躁得像顆隨時會轟然炸開的氫.彈!
偏偏這個時候淩飛還不忘提醒他,繞演練場受罰。
宋星幼隻能憋著一股氣,餓著肚子去演練場武裝負重百公斤,開始五十公裡的奔襲體罰。
這一上午他沒乾彆的了,不是受罰就是受氣。
途中無憂來電,要跟他一起去吃午飯。
宋星幼在跑出十公裡後出現明顯的精神不濟,每抬一步覺得小腿重逾千斤。
他沒有機甲,錢也都儘數花在撫慰劑上,奔襲和餓肚子這種事對宋星幼來說是家常便飯,他絕不可能因為上午那點量的體罰和餓兩頓飯,就累到想一頭栽倒的地步。
那隻能因為精神力出現紊亂跡象。
他需要撫慰劑,否則……
“我在受罰,中午沒時間吃飯了。”宋星幼喘息不斷,他想起無憂就是藥劑專業,急切地跟他說:“你手裡有沒現成的鎮靜劑?”
“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現做,你要鎮靜劑乾嘛?”無憂那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人還沒離開調配室,正著手給他現做鎮靜劑。
“我在……”宋星幼舉目四顧,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跑哪個科目的演練場周邊了,隻能有氣無力道:“我給你發個定位,你過來找我,儘快。”
“好滴!”無憂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樂嗬嗬地哼著歌掛斷。
宋星幼腳步放緩,身邊是不斷超越他的同樣在受罰的學生,沒有人注意到宋星幼的滿額冷汗,和幾乎抬不起頭地脫力狀態。
來得及嗎?宋星幼默默心想,撫慰劑無憂不可能立刻送來,隻能先用鎮靜劑頂上,一針下去強製休眠,多少對精神力的紊亂有一定的限製效果。
但是之後怎麼辦?賬戶不解凍,他上哪在這種緊急時刻去搞高純淨的撫慰劑?
此時此刻宋星幼活撕了宋月昀的心都有了。
他麻木機械地往前跑,很快思緒就像風中的雲團般被吹散,聚也聚不起來。
半小時後無憂揣著鎮靜劑從空軌站溜達到小組對抗演練場的外圍過道,本來以為隻有宋星幼在受罰,過來一看少說也有二三十個統戰係不同年級的學生在同樣受罰,一個個武裝負重披堅執銳,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無憂一手揣兜裡一手撥打宋星幼的通訊號,眼睛嘗試分辨誰是自己的好恩人。
跑到最前邊勢頭最猛的那個人影有點像,落在隊尾一副明顯脫力連腿都要抬不起來的最不可能。
他的好恩人可是能單殺高危異獸的猛男。
無憂掛斷沒人接通的通訊,朝最前頭那個已經跑完正在解除武裝的身影走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隊尾的人影撲通一頭栽倒。
“統戰係還有這種弱雞啊,負重奔襲都能累成這樣。”無憂嘖嘖嘖地搖頭,怎麼考進來的。
附近演練場的學生有幾人過去將那人扶起。
不知道是誰驚訝地喊了一聲:“我操,是宋星幼!”
無憂腳步猛地頓住。
又有人喊:“他精神力出現紊亂!誰有鎮靜劑趕緊給他來一針!我□□受不了,我要吐了!”
無憂總算回過神來,趕緊衝過去。
剛靠近就感覺到一股凶戾的精神力穿透身體,識域被強行入侵,隨之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惡心欲吐,甚至有一瞬間視線都是花的,險些也跟著一頭栽倒。
那幾個扶人的學生都像觸電般彈開,如此浩瀚強勢又暴虐的精神力,他們也是尚且頭一次接觸,此時無一例外,紛紛跪倒。
“給我!”宋星幼還有最後一絲,強撐著響無憂伸出手。
無憂才是那個真正的弱雞,宋星幼精神力輕微的紊亂已經讓他站不起來了,他咬牙捂著鈍痛不已的腦袋,用力把鎮靜劑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