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機前,畢澤從空間痕取出那把長刀,對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的尾巴說:“你精神力很高,拿去防身,這個比熱武器好用多了。乖乖在這等我,等我回來接你。”
尾巴接過來,像幼兒園小孩耍鉛筆刀那樣隨意揮了揮,然後欣然收下。
明豔的日光下,畢澤那雙光華燦爛的金瞳內泛起一絲明顯的赧然,他往前走了一步,似是要對即將分彆的小少年說什麼,卻又始終沒開口。
是尾巴踮起腳尖,在畢澤柔軟的唇邊輕輕親一下,聲音似日光般晴明,“對不起。”
畢澤摸他的腦袋,兩人都笑得眼睛眯起。
尾巴似乎一點不對他們的分彆有所惆悵,一直笑眯眯地,他隻是知道畢澤要走了,但是很快就會回來的。
“如果衛星係統失靈的話,我需要走得更遠去聯絡要塞,太危險了,否則真想帶你一起走。”畢澤摸著尾巴的的腦袋說:“我給你抓了很多的魚,在你吃完前我一定回來接你。”
尾巴隻是點頭。
畢澤沒有轉身,倒退著登機,眼裡都是不舍。
尾巴則蹦蹦跳跳地揮手,開心歡送。
“等我啊!”艙門關閉前,這是畢澤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此時大小宋星幼並肩站在一起,四年後的宋星幼已經比四年前的自己高出一頭有餘,一個滿目冰冽深沉,一個純稚如初生的羔羊。
大宋星幼淡淡道:“他不會回來了,他是個騙子,也許他離開的第二天就把你忘記了。”
小宋星幼則搖頭晃腦地在原地蹦來蹦去,額發上下翻飛,高興地目送畢澤離去,全然不知很快他就會迎來人生的至暗時刻。
這個夢清晰又冗長,宋星幼心口抽痛地迷糊醒來,視線發花,頭頂是治療艙的透明軟蓋。
他又疲憊地閉上眼睛,耳邊是誰大發雷霆的斥詈聲,透過治療艙傳進來後已經變得有點模糊不清了。
等等……治療艙?!
宋星幼瞬間徹底清醒,猛地彈坐起來。
治療艙開啟費用十五萬!後續治療時長按小時收費!
一劑一百塊的鎮靜劑就能解決的事,無憂這個大傻子為什麼給他開治療艙!
真是要命,他都不知道在裡麵躺多久了!
宋星幼仿佛火燒屁股般開啟軟蓋滾下來,單膝落地,嚇得喘息不止,趕緊去看一眼開啟時間,已經使用四十三分鐘了。
他絕望地閉了閉眼,一小時五萬,一下二十萬沒了。
“你瘋了嗎你給我開治療艙乾什麼!”宋星幼抬頭就看到無憂挺得筆直地站在旁邊,痛惜已極地衝他嚷嚷。
無憂則沉默不言,眨著眼瘋狂地給他使眼色讓他看身後。
宋星幼完全沒接收到無憂眨得眼皮快抽筋的暗示,還在心疼自己那打水漂的二十萬,心疼萬分地擱那嚷嚷:“我不是已經注射鎮靜劑了嗎大哥!你哪怕給我紮一針撫慰劑也行,你開治療艙乾什麼!”
哪怕是S級的撫慰劑,校園價頂多兩萬。
他的存款隻有四十四萬零九百二十五塊零七毛,治療艙一開,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這玩兒基本都是用來救治瀕死傷患的,他隻是精神力出現輕微紊亂,又不是識域要爆炸自毀了!
無憂財大氣粗,感個冒都要進治療艙躺一下他沒任何意見。
但是他不行啊,他光是看一下都心痛得滴血!
無憂真的很想呼他一巴掌,此時又完全不敢造次,低低說:“不是我開的。”
“那誰開的!”宋星幼咆哮。
“我開的。”一道熟悉純澈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宋星幼愣了愣,轉身便看到一身機械係製服的畢澤站在那,他身旁還單膝跪著滿額冷汗的宋月昀。
此時宋月昀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趾高氣昂,被小殿下傳喚來後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痛罵,他眼睫低垂,冷汗涔涔,連呼吸都在顫抖。
而剛剛還在大發雷霆,對宋月昀冰冷斥詈的畢澤,在宋星幼轉身視線對上的一瞬間,如同見了猛虎的羔羊,一身威嚴化為虛無,甚至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開口:“我、我開的,怎麼了……”
室內僅有知曉畢澤身份的五個人,還有一個便是目露嫌棄的凱奧,坐在旁邊滿臉無語。
小殿下不知道著了什麼鳥魔,把宋星幼二哥狗血淋頭地狠批一通,對宋星幼本人卻像見了鬼一樣,不知道怕個什麼勁兒。
真是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