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哥哥。”

這聲軟軟的，頗有些求饒的意味。

蕭翎腦子空了一秒瞬間反應過來，心裡直罵這小子又用這一手，奈何拳頭還是老老實實的鬆了勁兒。

兩個人認識也有二十年，葉絮上次叫他哥哥還是幼兒園的時候，當時蕭翎隻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兒，根本沒看透葉絮的蛇蠍本質，一聽他叫他哥哥，當即責任感爆棚，心甘情願的給葉絮背了黑鍋，被老師好一通教訓。

後來蕭翎翻入學資料才知道葉絮還大他幾個月。

神TM哥哥！

個不要臉的！

時隔二十年，蕭翎居然再一次栽在了這句“哥哥”上。

打架講究一鼓作氣，拳頭泄了勁失了先手，再想先發製人壓製對方就很難了。

蕭翎怔怔的盯著葉絮，腦子裡嗡嗡的，一會兒是葉絮的那聲“蕭翎哥哥”，一會兒又惦記著怎麼教訓葉絮，兩種聲音此起彼伏，在蕭翎腦子裡打的不可開交。

那邊葉絮睫毛輕顫，緩緩的睜開了眼。

他見蕭翎一副大腦宕機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計謀得逞，隨即輕笑一聲，後腦勺蹭了蹭床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麵打量著蕭翎。

如果此時兩個人中的但凡有一個是清醒的，都能發現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有多不合適。

青絲如墨，撒在潔白的床單上。因為喝了酒，葉絮眼睛濕漉漉的，泛著狡黠的光，看的蕭翎心臟緊了緊，像長了毛似的，隱隱的透著癢。

“果然，即使過去了二十年，你還是沒什麼長進。一個跟頭栽兩次，蕭翎，智商低是缺陷，你得承認。”

老子承認個屁！

葉絮嘴巴也濕潤潤的，泛著水光，唇色被酒氣熏得嫣紅，一張一合之間，潔白齒貝和舌尖調皮的挑/動著蕭翎的神經。

“我知道這次搶了你的生意你很生氣，不過在商言商，我的做法並沒有什麼問題。反倒是你斤斤計較又是打人又是拚酒，現在還來這一手，既小氣又沒品。”

去你M的！

葉絮眼角的小痣也是紅的，喝了酒好像更紅了，小小的一顆，晃得蕭翎挪不開眼。

“你想動手，我葉絮絕不躲，大不了之後找個時間去拳擊館痛痛快快打一場，而不是現在這樣趁人之危欺負我。”

蕭翎的腦子變成了一個空腔，輸入進去的話都帶著回聲。

而不是現在這樣趁人之危欺負我。

趁人之危欺負我。

……

欺負我。

好友的聲音突然出現。

“兄弟，咱都是文明人，可不能動不動用拳頭解決問題。”

嗯，不用拳頭。

可是不用拳頭怎麼欺負人？

蕭翎越想越躁動，心頭的癢意就跟著層層累積。

腦子像是沸騰的岩漿，咕嘟咕嘟的吐著熾熱的情緒。

和這個人這麼多年的糾纏，自己的憤怒、嫉妒、不甘等等負麵情緒和麵前活色生香的身體山呼海嘯的侵蝕著蕭翎的大腦，最後被扭曲成了一股濃烈的惡意。

蕭翎的大腦像是一台中了病毒的電腦，不顧蕭翎的死活，將那股惡意轉成一句可識彆的文字，播放給蕭翎聽。

用的還是葉絮的聲音，軟軟的，帶著祈求的意味。

“蕭翎，欺負我。”

轟的一聲。

理智被炸得粉身碎骨，整個腦子都被炸空了。

蕭翎摁住葉絮肩膀的那隻手暗暗使力，將葉絮又陷進床墊裡幾分。另一隻手緊隨其後，將葉絮的兩隻手腕緊扣置於頭頂上方。

“蕭翎！”

葉絮慌了。

打架他不是蕭翎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還喝了酒。葉絮咬牙，他本就是不服輸的性格，不然也不至於和蕭翎鬥了這麼多年。

葉絮用儘渾身的力氣踹了蕭翎一腳：“你給我清醒一點！”

沒用。

他的那點力氣於蕭翎而言不過蚍蜉撼樹，蕭翎目光沉沉，鬆開葉絮的肩膀，拇指撫上他眼角那顆嫣紅的淚痣。

葉絮氣喘籲籲，胸膛不停起伏，一麵是氣的，一麵是怕的。

那雙桃花眼惡狠狠的盯著蕭翎，聲音帶著顫，全然沒了平時的氣定神閒：“你敢欺負我？蕭翎，我葉絮發誓一定讓你十倍償還！”

“乖！”

感受到葉絮的顫抖，蕭翎俯身，安撫似的親了親葉絮的眼角。

“你聽話，我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