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會在這福……(1 / 2)

寺廟西北角一處單獨辟出來的幽靜小院中,蕭衍撚著棋子的手頓了頓,對著坐在對麵的傅緒之道:“孤湊巧夜宿在這福恩寺,倒叫緒之得以見著親人了。”

傅緒之聞言,起身出聲解釋道:“前些日子姑母派人送信進京,說是要帶兩位姑娘進京探望久未見麵的外祖母,這會兒宿在福恩寺,是因著二表妹身子抱恙,病了一場。今早聽聞殿下到了寺中,才想著來給殿下請個安,免得失了禮數。”

聽他這般認真解釋,蕭衍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意來:“行了,說的孤好似起了猜忌之心。”

“緒之你就這麼一點兒不好,性子太過嚴謹板正了些,著實無趣。”

不待傅緒之開口,他就擺了擺手,道:“去吧,孤給你半日假,至於你那姑奶奶,孤就不見了。”

“多謝殿下。”傅緒之拱手行了一禮,才轉身退了出去。

待他退出去後,一旁站著的崔公公聲音裡帶著幾分淺笑,對著坐在軟塌前的自家主子道:“傅二公子打小就是這個性子,主子又何苦這般打趣他。”

蕭衍將手中的棋子丟進青釉棋罐中:“孤隻是覺著,這安國公府的姑奶奶倒是個愛打聽事情的,孤昨晚才到,今個兒一早竟就找上門來了。”

“這遠嫁的姑奶奶,對遠在京城裡的侄子也真真是惦記。孤問你,她是惦記這安國公府的顯赫呢,還是真疼緒之這個侄子?”

崔公公見著蕭衍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散去,眸底反而生出幾分嘲諷和冰冷來,心中一驚,哪裡不知主子是想到了先皇後和繼後的事情。

當年,先皇後對繼後這個妹妹也很是不錯,誰曾想,先皇後一病,最先動了心思的人就是繼後這個當妹妹的。更叫殿下覺著心寒的是,殿下的嫡親舅舅承恩公,竟也是有這個心思的。

所以,高門勳貴,說到底哪裡有什麼親情,不過是利益所驅罷了。

倘若傅二公子隻是安國公府一個長房庶子,那位姑奶奶還會巴巴地湊上來嗎?

崔公公低聲道:“天家無情,高門勳貴亦是個中利益,可不管旁人如何,皇上是看重殿下的。要不然,也不會下旨叫殿下護送太傅的棺槨回南寧,皇上這是替殿下籠絡天下讀書人的心。”

“如今這天下,哪個不稱讚殿下此舉。”

蕭衍聞言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帝心難測,孤何德何能叫父皇這般。”

崔公公心裡頭輕輕歎了口氣,因著繼後的事情,殿下和皇上生了嫌隙。其實,這些年,皇上從來都是向著殿下的。不然,也不會這些年繼後都沒能入主坤寧宮,叫天下人看儘了笑話,更叫三皇子麵兒上無光。

隻是,這到底是殿下和皇上父子之間的事情,他一個當奴才的著實不好多勸,便將話題移了開來,道:“殿下可知曉,這位安國公府的姑奶奶在京城裡可是轟動一時,出名得很呐。”

見他這般有興致,蕭衍縱是沒興趣也問了句:“哦,如何出名?”

崔公公見自家主子來了興趣,連忙解釋道:“這安國公府的姑奶奶是老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兒,所以自小嬌養,真是半句重話都不敢說。所以,可想而知性子是要驕縱些。這府裡莫說是她幾個哥哥,便是幾個嫂嫂,都要處處讓著她。那一年,眾舉子進京趕考,其中有一位姓謝的舉子,因著生的相貌極好,溫文爾雅,學問也是一等一的,便被這位姑奶奶一眼瞧中了。隻是兩人身份不同,這謝家說好聽點兒也隻是個寒門,哪裡配和安國公府這樣的勳貴門第結親,當時這姑奶奶執意要嫁,聽說為著逼迫府裡同意,還鬨出了割腕之事,最後,老夫人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到底還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後來,這謝姑爺進了翰林院,隻是為人太過耿直,不知變通,在京城裡待不下去,這才外任去了。”

崔公公說了這一番話,卻不見自家主子回應,這才發現蕭衍麵色有些不好,手指揉著額頭,眉目間多出幾分隱忍的痛楚來。

“殿下,可要再服一顆藥?”這一路上,殿下的頭疾已經發作了兩次,夜裡也無法入睡,方才和傅二公子下棋不過是強撐著,轉移些注意罷了。

隻他這個身邊伺候的人,能知道殿下此時有多不舒坦。

蕭衍擺了擺手:“無妨!淨慈大師在外雲遊,不定什麼時候回京,再說,這藥用多了也不好。”

蕭衍揉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道:“隨孤出去走走,這屋裡悶得慌,叫孤頭疼。”

蕭衍說著,就抬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