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不比外頭,這高門勳貴家的姑娘們,性子可都穩得很,不像姑娘這般活潑。”
謝嬿撇了撇嘴,轉過身子對著傅瓊華道:“我是安國公府正兒八經的表姑娘,隻要外祖母不嫌我,哪個敢多嘴一句?”
傅瓊華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心裡頭卻是各種心思,隻是不好開口對女兒說罷了。
......
屋子裡
謝姌聽著“說謊”二字,心裡便是一驚,連忙小聲回道:“小女不敢。”
蕭衍挑了挑眉:“那你這會兒也不知孤是何人了?”
蕭衍看著她說道:“你既有安國公府這個外家,該不會這般愚笨才是。”
他的話說完,謝姌便知自己沒法子裝作不知他的身份了,隻能退後一步,向眼前的人行禮拜下:“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因著她早已站了許久,此時腿都有些發麻,行禮時更是強忍著不適,才做出端莊的姿態來,沒有失了禮數。
蕭衍看著她,見著她沒一會兒功夫額頭上便滲出細細一層薄汗來,才出聲道:“起來吧。”
話雖這樣說,謝姌卻是見著他眸子愈發清冷,周身上位者的威儀愈發迫人。
不等他再開口,謝姌便很有眼色搶先道:“今日臣女從未見過殿下,臣女願意起誓,若是說出去,便叫臣女......”
蕭衍挑了挑眉:“孤還沒說完,你倒是個心急的。”
謝姌悻悻閉上的嘴,不知該說什麼,覺著蕭衍竟比她在佛珠裡見到的還要難相處。
那時隻覺著是聖心難測伴君如伴虎,此時更覺著蕭衍當太子的時候性子著實不好,怪不得在京城裡名聲那般不好。
謝姌心中想著,自然不敢將這心思表露出半分來。
蕭衍見她乖順的樣子,將話題轉移開來,隨口道:“既是去佛堂供奉經書,可將經書帶了來?”
他此番犯病,卻如此之快平靜下來,還睡了些許時辰,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他心中甚覺詭異,卻不知是何緣故。
莫非是眼前這女子身上用了什麼香,正好能安撫他的頭疾。若是如此,她近身之物定也沾了此香。不若留下來,讓下頭的人好生查查。
謝姌不知蕭衍的用意,卻也很是聽話將放在桌上的兩本經書拿了過來,遞到蕭衍麵前。
蕭衍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兩本經書,翻開看了一眼,道:“字是好字,隻這抄經的紙太不講究了些,不怕對佛祖不敬?”
謝姌偷偷瞥了眼蕭衍,心裡頭輕輕歎了口氣,小聲腹誹了道:“她每月才有三兩月銀,哪裡買得起上好的紙,佛祖大概不會怪罪,反而會體諒她的。”
想來蕭衍這個太子自小便是天潢貴胄,不知尋常人家的用度。
謝姌麵兒上透著恭順,蕭衍卻是突然笑了笑,道:“罷了,這字寫得這般好,莫要埋沒了才是。孤便賞你十幅瓷青紙並一盒泥金,你重新抄寫,算是衝撞孤的賠禮了。”
他說著,就揚聲將崔公公叫了進來,交代了幾句,崔公公領命下去安排了,臨走時看著謝姌的目光多了幾分古怪。
而謝姌,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她才回道:“臣女筆跡拙劣,不敢汙了殿下的眼。”
蕭衍看了過來:“你是說孤眼瞎,看不出好壞?”
謝姌話堵在嘴裡,隻好福了福身子,領命道:“臣女定會好好抄寫,叫殿下滿意。”
蕭衍點了點頭:“嗯,孤這邊無事了,你且去吧。”
謝姌是一刻都不想和蕭衍這個太子待著了,隻是她還惦記著青黛,小聲問道:“殿下,臣女那奴婢......”
蕭衍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下去,莫要拿一些小事煩孤!”
謝姌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出去。
離開時,謝姌帶走了驚魂未定的丫鬟青黛,還有一個裝了瓷青紙和泥金的盒子。
她離開後,崔公公推門進來,正好見著自家殿下手裡拿著一本經書,放到鼻間聞了聞。
崔公公上前,將查到的事情回稟了自家主子。
遲疑一下,才又道:“今日之事多半是個巧合,隻是奴才奇怪殿下為何這般快就平靜下來,往日裡殿下頭疾發作的厲害,必要失了理智,哪裡會像這回一樣殿下還睡了一個多時辰。這謝二姑娘,身上可有什麼不同之處?”
“還是說,是謝二姑娘用的香,正好能安撫殿下,緩解殿下的頭疾。若是這樣,這回進京在這福安寺遇著,倒是件好事了。”
蕭衍隨手將手中的經書遞給崔公公,吩咐道:“派人去查查,這上頭是何種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