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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便到了兩日後。
這日一早,天才剛剛亮謝姌便起床梳洗,稍稍用了些點心,隻喝了半盞茶便罷了。
因為昨個兒下午傅瓊華派人來知會她說是今早便要啟程進京了,大抵再有一日功夫就能進京了。她怕路上不便宜,便隻拿茶水潤了潤嗓子。
謝姌收拾妥當,就去了傅瓊華屋裡。
重活一世,她見過謝嬿,見過梁嬤嬤,卻是頭一回見自己這個姑姑傅瓊華。隻因傅瓊華早就告訴了青黛,說是她身子不好,好生養著就是了,不必計較那些個規矩。
前世謝姌心裡頭會稍稍想是不是傅瓊華見著她病了,也有些後悔不替她做主,後悔那日對自己說的話呢?可重活一世,她知道傅瓊華隻是不想見她,不想叫她這個周氏生的女兒在她跟前兒礙眼。
她在門口定了定心神,抬腳便走了進去。
屋子裡,傅瓊華正和謝嬿說著話,箱籠早就收拾妥當,屋子裡顯得空蕩蕩的,隻幾個箱子還有包袱。
見著她進來,傅瓊華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見著她上前行禮,這才擠出一絲笑意來,道:“姌丫頭今日氣色倒是好了些,可見在這寺廟裡休養兩日是有用的。”
一旁的大姑娘謝嬿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她若還不好,難不成還叫外祖母一直等著她?但凡有些孝心,也不該如此氣性大,因著誤會了梁表哥便將自己給氣病了。”
謝嬿心裡頭很是嫉恨之前謝姌當著梁恒和一屋子丫鬟的麵給她沒臉的事情,這會兒見著謝姌,嘴上自然是沒有好話的。
若是放在往常,謝姌聽了她這些話定要心裡頭難受,可此時謝姌隻淡淡看了她一眼,出聲問道:“哦,姐姐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我是如何誤會了梁表哥,才得了這一場病的?”
原本就不能擺在台麵上來說的事情此時被謝姌這般挑破了,謝嬿一時愣住,她一個姑娘家,又是當長姐的,總不好說梁恒對自己的妹妹心懷不軌,自己還在一旁看笑話。
見著女兒下不來台,一張臉憋的有些紅,傅瓊華出聲道:“行了!今個兒咱們要同太子殿下和緒之一塊兒進京,哪裡有空說這些個有的沒的?”
“你們兩個都要規矩守禮,莫要叫人覺著咱們謝家的女兒沒有規矩,丟了謝家的顏麵,也叫緒之在太子麵前沒臉。”
謝嬿聽母親這般說,連忙笑著道:“母親放心吧,我才不會叫您和緒表弟失了顏麵。”
說完這話,她又帶了幾分得意看向了謝姌:“之前母親和我還有緒表弟一塊兒用膳,原本是想著叫妹妹一塊兒過來的,隻是妹妹才剛病好,身上難免還有幾分病氣,不好前來待客,免得對緒表弟不尊重,妹妹可莫要因著此事心裡頭難受才是,更莫要誤會是母親偏心。”
謝嬿得意的看著謝姌,眼神裡充滿了炫耀,二人打小便一塊兒長大,身為長姐的她最是知道如何戳到謝姌這個妹妹的痛處。
謝姌聽她提起傅緒之,腦子裡不由想起上一世她和傅緒之相處時的情形。短短幾年夫妻,兩人隻是相敬如賓,身份揭開後更是不知如何相處。
她在心裡暗暗歎息一聲,強壓下這些情緒,對著謝嬿輕輕笑了笑,道:“姐姐多心了,妹妹哪裡會誤會。你我都是從母親肚子裡出來的,母親自然也是疼我的。”
謝嬿碰了個軟釘子,瞪了謝姌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傅瓊華雖有些奇怪謝姌和之前不大一樣,卻也和康嬤嬤一般覺著她是因著之前受了委屈的緣故,便也沒放在心上,隻出聲叮囑了眾人幾句。
待前頭傅緒之派人來傳話,眾人才一塊兒出了院子。
上了馬車後,謝姌透過窗簾的縫隙見著最前頭的幾輛馬車,看了眼,又很快將簾子的一角給放下了。
青黛麵色古怪,對著自家姑娘道:“姑娘,真是太子殿下和表公子?奴婢怎麼也想不到,咱們會和太子殿下和表公子一塊兒進京。”
“幸好,殿下的馬車在前頭,咱們根本就沒資格過去請安。要不然,奴婢可要怕死了。”
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青黛至今都有些後怕。
“希望這一路上咱們都不要和太子碰麵,順順當當到京城,到安國公府的門口再停下。”
見青黛這般緊張,謝姌輕笑出聲:“你這丫頭,咱們可不夠格往太子跟前湊。”
青黛想起方才大姑娘謝嬿說出的那番話,臉色變了變,道:“姑娘才不想著湊上去呢,莫說是太子殿下了,表公子那裡姑娘也不惦記!奴婢隻是氣夫人竟這般偏心,表公子過來,竟也不叫姑娘過去,不僅如此,還將姑娘您遣去佛堂供奉佛經,分明是怕姑娘自個兒過去呢。”
謝姌聽她替自己委屈,隻輕聲道:“莫要計較這些了,咱們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在安國公府立足才是。”
馬車徐徐行駛,謝姌微微垂下眉眼,眼底有一絲淡淡的疏離和輕微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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