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楊元興,你可真該死啊(1 / 2)

京城設有宵禁,戌時之後街上便不許百姓行走。

楊元興一進城就被小商販們圍住,一句又一句的奉承誇得他找不著北,隻顧著掏銀子裝大爺了,完全不知時歸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剛發現時歸與他走失時,他還短暫慌亂了一會兒,他左右問了一圈都沒問出點什麼,好不容易才得到好心漢子的兩句指點。

那人說:“若孩子隻是單純走丟了,那就不用擔心,京城夜裡有宵禁,到了時辰還在街上逗留的都會被押去衙門,等著家人去贖才能出來。”

“隻要你家孩子不是被旁人偷走的,轉天你到各大衙門裡走一趟,多半就能找回來,我記著應是要交一錢還是兩錢贖金,具體你到衙門再問吧。”

楊元興表情變來變去,聽到最後還要交贖金,終忍不住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小賤皮子,竟給老子找麻煩!等老子找到你,定要叫你長長記性……看什麼看,沒見過丟孩子的!”

那漢子好心指點,沒得到感激也就罷了,還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然他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臉色一冷,高高揮起拳頭:“你再說一遍?”

“我說——”楊元興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強忍下心底的煩躁,擤了一把鼻子,嘀嘀咕咕地轉身離去。

“什麼東西!”漢子冷哼一聲,將這晦氣事拋至腦後。

有了那漢子的指點,楊元興倒是不著急了。

他不光不著急,更是徹底撒手不管,溜溜達達去尋了一家客棧,一問價錢,隻能付得起最便宜的大通鋪,連著白天提供的兩餐,一日要一百二十文,堪堪在他承受範圍內。

他囫圇吃了口飯,回房一覺睡到天黑,睡醒後又是吃,還自來熟地跟旁邊人湊了一桌,胡咧到宵禁。

京城宵禁隻是街上不許有人,百姓家裡或客棧內就不在管束範圍內了。

而楊元興住的這家客棧也不是什麼正規地方,臨城門隻一條街距離,又勝在價格實惠,多是些外地來的三教九流,隻要不是太過分,掌櫃對住客的許多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元興難得碰見那麼多誌同道合之人,隻顧著同他們吹牛皮侃大山。

至於已有兩三個時辰沒看見的親外甥女?

楊元興哼著小曲,大手一揮:“小二,再給爺上壺好酒!”

幾壺黃酒下肚,他已經有些找不著北了,同桌的客人先後告辭回了房間,最後樓下隻餘下他和門口的一桌。

眼看著就要通宵,他倒乾淨最後一點酒,忽然想起什麼,揚聲將打瞌睡的小二叫過來,最開始還知道壓著點聲音,可小二連著兩次沒聽清楚,他立刻不耐煩了:“我是問你京城有名的花樓是哪幾家!”

小二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打量楊元興的穿著,許是他眼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哪來的去那種場所的資本。

但秉承著客人為先的準則,小二也沒多說,諂笑一聲:“這位爺,小的也沒去過那種地方,好些都是從客人那裡聽來的,準不準就不知道了。”

“沒事,你先說。”楊元興道,“不光是有名的花樓,還有那些收女童的媽媽,哪位媽媽給價最高,你有了解的嗎?”

就是在他跟小二打聽的時候,司禮監的暗衛到了。

念及主子著急,暗衛也沒顧及旁人的存在,倏爾現身後,直接將楊元興綁了去,而後丟下一支司禮監辦案專屬的令牌,見此令牌者,自然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果然,小二和另一桌客人頓時噤若寒蟬,對於暗衛的行為不光沒有製止,還有眼色地背過身去,隻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客棧到時府,楊元興罵了一路。

直到他被關進柴房,暗衛怕他的汙言穢語惹了主子不悅,方才從牆角尋了一塊抹布出來,也不管上麵有多少灰塵,粗魯地塞進楊元興嘴裡。

“唔唔唔——”你們是誰!

“唔唔!”放開我!

楊元興目眥欲裂,偏手腳被反綁在一起,他掙紮半天不光沒能掙脫開,還一頭栽倒在地上,滾了兩圈也沒能坐起來。

時序過來時,楊元興正用肩膀抵著地麵,使出吃奶的勁想將身體正過來,隻他常年懶散,半天不得其法,連腦袋都因長時間倒置而充血。

柴房的木門被打開,鎖鏈發出嘩啦地碰撞聲。

楊元興屁股一顫,下意識抬頭去看來人。

然而他隻覺頭頂一痛,一隻腳直接踩在他的後腦勺上,他的額頭咚一聲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唔——”

兩個暗衛將柴房裡的蠟燭點燃,又規矩站到房間左右兩側。

時序理了理袖口,睥眸問道:“這便是我要的人?怎把嘴堵上了?”

“回主子,這人就叫楊元興,今日抵京,因其出言不遜,屬下恐其臟了主子的耳朵,才自作主張堵了他的嘴。”

時序微微頷首,看他的表情對此並不怎麼在意。

他垂眸打量著腳下的人,任由楊元興在他腳下扭動好久,才不緊不慢地把腳放下來,不等對方再有動作,他先一腳踢在對方肩上。

這一腳他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把楊元興踢出去一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