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小叢指著黑色的灶台麵問劉勇。

“這是灶台。”劉勇趁機和他們套話，“你們家不是用灶台嗎？”

“是啊。”坨坨頂著朝天辮擠過來。“我們不是這樣的。有大鐵鍋，有燒火的地方。”

劉勇知道坨坨說的是土灶台。“你們是哪裡來的？”

“山裡。”小叢說，“我們住在雲靈山。”

“雲靈山？那是在哪裡？我怎麼沒聽說過。”

“翻過十座山就是雲靈山啊。”坨坨問，“那麼出名的山你們沒聽過？”

“那雲靈觀呢？”

劉勇搖頭。

幾千年後的雲靈觀已經到了沒人知道的地步了嘛。

小叢小聲說，“我們就住在雲靈山上的雲靈觀。”

“你們才下山？”劉勇試探的地問，“那小嬰兒和你們什麼關係啊？”

“我弟弟。”坨坨昂著胸口回答，“雲善是我弟弟。”

“外麵那個女人是你媽？”劉勇看那女人看著挺年輕，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媽是什麼？”坨坨天真地問劉勇。

“就是......”劉勇斟酌著找詞，“娘？”

“才不是呢。”坨坨撇嘴。臭黑蛇才不是他娘。

劉勇立馬警惕起來，“那你們什麼關係？”

“我們是一家人。”小叢聽出劉勇在套他們的話，他拉住坨坨。

小孩警惕性還挺強。劉勇沒再繼續問，轉頭誇起坨坨的肚兜，“你穿這肚兜真好看。”

坨坨被誇得美，大胖臉上高高興興，“我也覺得好看。”

鍋裡的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劉勇將火關了，把奶瓶和奶嘴放進鍋裡燙。

兩分鐘後，劉勇用筷子夾出奶瓶、奶嘴。

舀了兩勺奶粉放進奶瓶裡，劉勇將奶瓶放在飲水機出水口下麵。按了童鎖解鎖，按下60℃按鈕。

妖怪們見著那機器很快發出響聲，然後水從小孔中流出來落進奶瓶裡。奶瓶快接滿的時候，水還會自動停。

“這是什麼？”西覺好奇地走過去研究。

“即熱飲水器。”梁小飛給他介紹。

劉勇給奶瓶擰上奶嘴，上下甩了甩，確定奶粉衝開後，捏著奶瓶擠了兩滴滴到自己手背上。

小叢看著他的操作發問，“這是乾嗎？”

“試試溫度。”劉勇笑著給他解釋。“衝好奶粉後先滴兩滴在手背上，不燙了再給孩子喝。”

“來，我給孩子喂奶？”劉勇對著花旗伸出手。

兜明拿過他手裡的奶瓶，“我們自己喂。”

坨坨和小叢圍過去，看著雲善真的裹起奶瓶上的奶嘴。

“哇——”看著奶瓶裡的奶水下降得很快，坨坨說，“雲善可真能喝。他一次要喝這麼多嗎？”

一小瓶奶很快被雲善裹完。他打了小嗝，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上方的花旗看。

“喝完奶，奶瓶就得刷。”劉勇提醒道。

楊成文走過來，“有人舉報你們拐賣嬰兒，請配合我們調查。”

“拐賣？”兜明瞪圓眼睛。

“說我們是人販子？”坨坨跳過來喊，“我們才不是人販子！”

“人販子要殺頭掛在城外的！”

小叢看向梁小飛。他們下山後隻接觸過這個人類。

“是你！”坨坨顯然也意識到了，“你誣賴我們！”

楊成文站過來擋住梁小飛，“不是也得配合調查。”

“你們剛從山上下來是吧？沒有身份證吧？正好去警察局把身份證辦了。這個社會，乾什麼都得要身份證。”

身份證是什麼？妖怪們不懂。

花旗問，“你們是什麼人？”彆看他們是外地來的，要欺負他們吧？他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們是警察。”劉勇笑著道，“為人民服務。”

“案子什麼都是我們辦。”

“調節矛盾，維護社會安定。”

小叢小聲問，“你們是官爺嗎？”

“哎，這可不是。”劉勇趕緊擺手，義正言辭，“我們就是普通警察，為人民服務。”

“就走一趟，核實些情況。還有你們該辦的證件得辦，還得上戶口。以後都用的上。”

這一群人態度很好，妖怪們抱著雲善，將信將疑地跟著警察們坐進了奇怪的小鐵盒裡。

花旗抱著雲善，被兩個警察看著坐在中間。他瞧著外麵掠過的景色，心裡十分茫然。幾千年後一切十分陌生。

兩百年前下山，他還懂得一些，現在這個世界，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是新奇又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