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倉庫隻有一個門是打開的,前麵停了輛大掛車。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梁小飛拖著沉重的雙腿,走過去問人,“大哥,請問這兒的老板在哪?”
男人指著牆邊大著嗓門打電話的男人,“呢,就是那個。”
梁小飛等男人打完電話,才帶著西覺和花旗走過去,“老板,昨天晚上我們通過電話,我們三個來卸貨。”
“正好。”陳慶指著大掛車說,“馬上開始卸貨。你們三個上車上去,把包往下扔。”
西覺和花旗把東西放在倉庫屋裡牆根,跟在梁小飛後麵爬上大貨車。
車上站著他們三個,車下還有七個人。
梁小飛抱著蛇皮袋,扛上肩頭,一百斤的重量差點將他壓倒。原本走路時間長,腿就發軟,再扛著重包走幾步,腿跟灌鉛似的走不動。
他費力地把包扔下車,看見西覺和花旗表情輕鬆地扛起包。
“山裡人身體素質真好。”梁小飛嘀咕著繼續搬東西。
西覺和花旗的速度很快,一趟一趟不帶停的。梁小飛搬一個包的時間,夠他們兩個搬兩趟包。車下地上的包推得越來越多。
陳慶站在車下看,對這兩個新來的工人非常滿意。就是和他們一起來的那個人速度有些慢了。
“真累。”搬了半個多小時,梁小飛覺得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汗水一直不斷地往下淌。
早晨的太陽慢慢開始毒辣,曬得人臉皮子疼。
西覺單手扶著肩頭上的包,伸手扶了一把梁小飛,“你歇歇吧。”梁小飛的步伐都亂了。
“我真得歇歇。”梁小飛扔下肩上的包,掐著腰喘著粗氣,“你倆不累嗎?”
花旗語氣有些煩躁,“熱。”累倒是不累,就是天熱。這樣的天想泡在水裡。
梁小飛爬下車,覺得腳軟手也軟,輕飄飄地走到倉庫裡,一屁股坐在水旁。
他抹掉腦門上汗,去擰瓶蓋,一下子竟然沒擰開。
梁小飛原本想在身上蹭蹭手,沒想到一摸衣服全濕了,他無奈地甩甩手,擰開瓶蓋子,舉著大桶,“噸噸噸”地灌下一大口水。
“頭一回乾?”門邊站著的老板陳慶和梁小飛閒聊。
“嗯。”梁小飛沒什麼說話的興致,喘了幾口氣,又抱著桶繼續“噸噸噸”。
“你這兩個朋友挺能乾啊。”陳慶看著車底下的工人三三兩兩地開始休息,車上那兩人還在不停地往下搬包。
開掛車的司機蹲在門口吸煙,和陳慶搭話,“這兩人多少錢一天?”
陳慶回他,“統一價300。”
“物超所值啊。這兩人都是一個頂倆。”司機笑笑,“趕緊卸完,我去下一家裝貨。”
山裡人真實在。梁小飛艱難地起身,挪到門口,衝著花旗和西覺喊,“下來歇歇,喝口水。”這麼熱的天不能這樣乾活,得多補充水分。
西覺手在下巴上擦過,甩掉手上的汗,老實地回道,“剩得不多,乾完再歇。”
蹲著的司機狠狠地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鼻子裡衝出煙氣,“人真實在。”
陳慶看著更滿意了。他看梁小飛一頭剪得亂糟糟地頭發,好心地提醒,“下次彆再去那家理發店了。這手藝不行。”
梁小飛:......謝謝。要是有錢,我就不自己動手了。
一直把車裡的包都搬完,花旗和西覺才跳下車,走進倉庫裡麵。
梁小飛不管乾淨不乾淨地,攤著雙腿坐在地上舉起手,“這邊。”
一旁的水桶沒擰死,花旗豪放地舉起水桶,“噸噸噸”一口氣喝了小半桶。
西覺等在一旁,接過水後,也喝了小半桶。原本一桶水被三個人一通喝,隻剩下小半桶水。
西覺舔舔嘴邊,舍不得再喝了。再喝水可就沒了。
陳慶和他兩搭話,“你們誰家有小孩?幾個月大?”
“我家有。”花旗知道這人是老板。“滿月了。”
“我家裡也有個小孩,三個月。”陳慶主動說道,“家裡媳婦兒買奶粉都是成箱成箱地買,說是買得多便宜。”
“明天你們還來唄。我給你們帶罐奶粉。”
梁小飛心想,人間果然有真情啊!昨天他才和老板提了希望今天能結點工資買奶粉,結果人家老板今天竟然主動要給他們罐奶粉。要不怎麼能當老板呢。心善人大氣!
“謝謝。”花旗對這個有著善意的人類真心感謝。
“甭謝。”陳慶想,人不都是這樣麼,你實在我就實在。你多乾我就多給。
“你吃。”西覺從塑料袋裡掏出一個大桃遞給陳慶。
陳慶不客氣地接過,咬了一口,誇讚道,“真甜,還有股香味。”
“這桃在哪買的?”
“山裡摘的野桃子。”花旗淡淡地說。
“野桃子個這麼大?”陳慶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