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看熱鬨的人群,還未全都散場,不少人還在那伸著脖子等著,這時媒婆走過來問道:“姑娘這邊可是談妥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拜堂了?”
“當然,馬上立刻。”薑沉魚小聲淡定回複道。
“拜堂?”沈荷塘眼睛瞪圓了。
“當然,擇日不如撞日,一切須得儘快辦妥才是。”她牽起唇角偷笑著,看著發懵的沈荷塘,心道既然上了這賊船,就不要下去了。
那邊得到準話的媒婆,直接將拜堂的流程啟動,沈荷塘被婆子按住,直接套上大紅色的喜服,迷迷糊糊成了新郎。
“這薑小姐可真是有福之人啊,竟然選中這般的俊俏的夫婿,這不得讓其他閨秀羨慕死!”王媒婆看著換了喜服的新郎官,笑眯眯的說道。
她乾媒婆這活計二十來年了,還是頭一次見這般登對的樣貌,男的玉樹瓊枝,秀骨天成。女的夭桃穠李,灼灼其華。當真是她職業生涯中遇到的魁首了。
就見那媒婆的嘴,一刻都不停歇的誇獎,讓本就迷茫的沈荷塘都快入戲了。
看著對麵同樣換了喜服的新娘,她甚至有種在劇組演戲的感覺,心中感慨道,古代女子的花期是真的早,才十六七歲的少女,竟然能將含苞待放與天生媚骨,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虧得是用團扇遮住了容顏,不然叫人當街搶了去,也未可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二人在媒婆的主持下,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完成了拜堂儀式。薑沉魚的高堂,在她心中隻有母親一人,那勞什子的親爹與後爹,都通通見鬼去吧,她拉著沈荷塘象征性的朝著遠方拜了拜。
如今還差一步,便可木已成舟,這麼多的人親眼看見她與夫君拜堂成親,明日就算那人回來,也奈何不了她,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忍著。
想到這薑沉魚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日明的感覺,三年的小心謹慎,虛與委蛇,在此刻終於有了發泄口一樣,不想再忍了。
沈荷塘其實心中多少有點愧疚,她如今無路可走,趁人之危給自己找了一個安身之處,雖說算得上是互惠互利,可到底隱瞞了她不是男子的事實。
今後她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薑小姐的名譽注定要受損了。哎,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不行,她就隻能將錯處都攬到自己身上,讓她儘量有個好點的名聲。
隨著薑小姐回到薑府後,春桃聽了小姐的吩咐,給沈荷塘安排了宴席,沐浴。最後她穿戴整齊的回了新房。
有意思的事,那吳婆子聽說,小姐拋繡球在“金相遇”找了一個上門女婿,瘋了一樣的敲著薑沉魚的房門。
“小姐你是瘋了嗎?你怎麼敢領個野男人回家,老爺若是知道了,定要將你好一頓收拾。”吳婆子還在外麵,殺豬一般的咆哮。
沈荷塘剛想去開門,就被薑沉魚抓住胳膊。
“彆去管她,今日是我們洞房花燭夜的大事,她就算將這門砸了,也阻止不了。”薑沉魚眼看隻差一步,便板上釘釘的事情,這會誰來都不能打擾她。
“不是,薑小姐你我是假的呀!這一會…………。”她想說的是,今晚的洞房花燭夜,肯定是竹籃打水的,外麵有沒有人結果都一樣。
薑沉魚沒讓他把話說完,伸出柔軟嫩滑的掌心,貼在了她紅豔的唇上。
“噓!……你不說誰也不知道是假的,一會春桃便能將那老太婆帶走。”如今沈荷塘好比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看他燭光下唇紅齒白,能讓人飛蛾撲火的臉,她一點不介意兩人假戲真做。
並不是她水性楊花,開始思春了,而是害怕自己守不住女子最看重的東西,不知哪日就便宜了那個狗東西。若真的是那樣,還不如一開始就給了其他人。
就算她有點小聰明,可到底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閨閣女子,甚至她的一切都被人控製著,若那人真的撕破臉,她便也隻能受著。
可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也絕不會去自戕,這個家是她薑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薑沉魚的,憑什麼要她去死,要死也是拉著那狗東西一起去死,如今找到沈公子入贅薑家,看來是天意了。
看著忽然靠近的美人,沈荷塘正了正身子,直挺挺的站著不敢靠近,後退又太過刻意,隻好像一把劍鞘一樣筆直的站著,眼神看向門外。
果然沒一會,就聽見春桃與吳嬤嬤撕扯的聲音,戰況應該還挺激烈的。
“這沒事嗎?”沈荷塘瞪大鳳眸,黛青的眉毛都跟著緊了緊。
“無事,她們是老對手了,打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著薑沉魚便走到燭台前,吹滅了燭火,又轉身拉著沈荷塘,向閨房內的黃花梨拔步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