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荷塘講述錢家小姐的遭遇,薑沉魚也是後怕不已,那采花賊竟然也在那日的花燈節上,更多的是惋惜那錢小姐,她曾經與那姐姐有過一麵之緣,看著是個容貌大氣秀麗的長相,性子也頗為乾淨利落,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你們還要去詢問她?”薑沉魚不敢想象,錢小姐要怎麼回憶自己受辱的過程。
“唉,如果可以衙門也不想去打擾她,但你說這采花賊為何兩個月內,在臨縣作案多起,現在依然逍遙法外?”
“為何?”
“說明他心思縝密武藝高超或者有人庇護。”說到這沈荷塘麵色不禁有些凝重,對於辦案她幾乎是一竅不通,從前也最多是在去警局報到之前,粗略的看過幾本關於刑偵的書籍罷了,沒想到第一次接觸就是這種大案要案。
“要不要我幫忙?第一我與她同為女子,第二我與她也算相識,肯定會比幾個陌生的男子說話更方便。”她不是一個願意出風頭的人,可這賊人一日抓不住,整個青原鎮的姑娘們都沒有安生日子過,她更怕沈荷塘會因此受傷或者整日焦頭爛額,她想離他近一些能幫上忙最好。
“說的有道理,你收拾收拾一會跟我一起走吧。”沈荷塘略微思索後決定道。
薑沉魚換了暗色不起眼的衣裳,頭上也隻戴了一支翡翠素釵,蒙上麵紗跟著沈荷塘一起出門了。
錢家父母聽了薑沉魚的來由,便同意了她進去與那錢小姐接觸。沈荷塘給她帶了筆墨,讓她將錢小姐說的話都寫下來。自己搬了凳子就坐在錢小姐的閨房門口,守著裡麵的人。
薑沉魚輕腳走進了屋子,昏暗的屋子內,拉著厚厚的窗簾,還有一股濃濃的焚香的味道。
“錢姐姐,我是薑沉魚你可還記得?”她沒有靠的太近,而是停在了折疊屏風後麵。
“怎麼是你來的?”屏風後麵是一道虛弱的女聲。
“衙門的沈捕快是我家夫君,聽聞衙門要來府上詢問,我便想著姐姐或許不方便與衙役講,我與姐姐也算相識,不如你將細節講與我做記錄,隻有儘快抓住惡人,將他處以極刑,才能為姐姐報仇不是?”她儘量控製著語速,避免刺激到錢小姐。
“你說的對,我即便是要尋死,也要等到那畜牲被淩遲才能去死,我定要去現場看他受極刑之苦。”說到這前錢小姐的聲音,略微拔高了些尖銳中帶著沙啞。
“那錢姐姐,如今可否能記起前天夜裡事情發生的經過?”薑沉魚的聲音緩慢柔和,故意穩定著錢小姐的情緒。
“我本與兩個丫鬟尋著張記酒樓的張小姐,可這時天上放了很多的孔明燈,我便被吸引了,再回頭就發現兩個丫頭不見了,我一慌張便跟著人流走了很遠,我又不敢大聲的喊叫,隻能繼續向前走著。這時有個戴著狐臉麵具的男子出現在我麵前,後來隻見他大喊一聲,伸出一雙手十指分開一彈,我便沒了知覺。”錢小姐說的很慢,無力中帶著憤恨。
“他喊了什麼?聲音很大嗎?”這惡賊怎麼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好像是哈哈,或者是啊哈,我沒聽清周圍的喧鬨聲音很大。”
“那之後呢?”
“之後我再次醒來…………便是在一個點了一屋子紅燭的屋子裡頭,大概好幾十根,晃的我眼睛疼。而我則是被他綁在一個小床上,身上隻留了一件肚兜。”錢靜婉說的很艱難,手指緊緊的抓著身上的被子,神情帶著畏縮與恐懼。
薑沉魚見她這樣,也不忍心讓她繼續回想,便說了些其他的,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沒事,已經這樣了,我連死都不怕,還能在怕什麼!”聽到薑沉魚的開解,錢靜婉還是定了定心神,被那惡賊禍害的姑娘有那麼多,如果都去尋了死,那麼豈不是讓他更加逍遙法外了。
“你能記得他的外貌嗎?比如身高?長相?或者與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瘦高,我掙脫出一隻手,在反抗的時候,打掉了他的麵具,可他塗著大白臉看不清相貌,後來他見我不從就打了我,還用了……屋子裡的東西。”談了許久,錢靜婉的情緒穩定了些,許是對麵同為女子,說到後期竟然比較順利,好像能將心裡的大石頭挪開。
歹徒的手段對於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可謂是極其的醃臢齷齪,經過兩個時辰的折磨後,竟然還問了錢府的地址,將奄奄一息的錢靜婉送了回來,當真是色膽包天。
最後錢靜婉還將小腹下方,被烙上的奴字的傷口,給薑沉魚瞧了瞧。
“嗯……整個過程中可還有什麼印象比較深的事情。”該問的基本也已經問完了,錢小姐目前的狀態,除了憔悴蒼白了些,沒有要死要活的架勢。
“要說不一樣的地方,隻有一點但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正常的。”錢靜婉忽然想到了一個難以啟齒的事情,她附在薑沉魚的耳邊小聲說著。
“嗯……我明白了,今天就這樣了,錢姐姐你好好休息,若是衙門有什麼進展,我第一時間派人來轉告你,一切都等抓到惡人後再做打算可好?”薑沉魚誠摯的眸子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