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定要等到惡人上斷頭台後,再說其他。”錢靜婉的性子本就沉著冷靜,昨日遭遇大難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可終究不忍心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才苟活了下來,但歹徒不抓她便再無寧日且寢食難安。
“放心吧,青原鎮與附近的兩三個鎮子,都將出城的道路給堵死了,淮陽縣還來了鋪頭支援,那歹徒早晚都能被抓到的,錢姐姐還是先養著身子才是!”這些小道消息還是與沈荷塘閒聊的時候知道的。
“好,我吃好睡好等著。”眼下能捉拿惡賊,成了她活著的精神支柱,她定要看著他被處死後,再出家去做姑子。
回家的路上,薑沉魚心情凝重,越接觸越發現,錢靜婉是個大氣體麵的姑娘,這般好的姑娘怎麼就這麼倒黴,被采花賊給盯上了。
看著身旁與其他捕快商議著案情的沈荷塘,她的手指悄悄的在衣袖的遮擋下,勾住沈荷塘的手掌用力抓著。心裡不安與震驚的情緒才安穩了不少。
雖然她剛剛很自然的勸說著旁人,可這些事她也是頭一次知道,出了錢府後也有點驚懼,況且惡賊就在青原鎮蟄伏著,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對下一個人出手。
握著溫熱的手掌,用拇指細細摩挲著,他掌心裡的薄繭,兩人本就並排走著,衙役們都在沈荷塘的另一頭,沒人注意到薑沉魚寬袖底下的小動作。
沈荷塘見她沉默低落,感覺她確實有點嚇著了好像,便回握著她的手,打算將她送回家去,再與剩餘幾人一起回衙門。
跟著沈荷塘一起出來的五名衙役,早就聽聞薑小姐的大名,如今見到了真人,雖然蒙著麵紗,卻依然難掩傾城之色。可今日卻不是看弟妹的好時候,更何況還是查這種案子的時候,個個也都安分的很,沒誰敢開薑沉魚的玩笑。
“今日就不請各位官爺來家中做客了,改日讓我家夫君請諸位哥哥去醉仙樓吃酒如何?”到了薑府與沈荷塘分彆時,薑沉魚與其餘幾個捕快打了招呼。
“那感情好嘞,還得是弟妹敞亮,哥哥們可等著沈兄弟這頓酒了,哈哈哈哈哈……!”心寬體胖的劉捕快高興的回道。
“一定,回頭有機會定將今日這頓酒給哥哥們補上。”這時已到了飯點,讓人家從自家的門前路過,不給喝一口茶水也是理虧,不過他們還急著回衙門,與師爺交代證詞的事情,耽誤不得。
縣衙的廳堂內,範師爺看著錢靜婉的證詞,眉頭緊鎖一臉的褶子。附近鎮子的證詞他也研究過,基本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彆就是有反抗激烈的,有嚇癱無力反抗的,但結局都差不太多。
“沈捕快,你可有瞧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老了,腦子也轉不動了,看不出破綻。
“點了幾十根紅燭,說明不怕人看見,隻是綁了手腳,卻不將被害人的嘴堵上,說明不怕人聽到,由此可見地點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在野外。”她也隻是根據常識做出一兩點推斷,點了這麼多的紅燭,若是外麵看到必定以為是屋裡著了火。
“還有什麼發現,你在一一細說說!”果然腦子還得是新的好用。
“我本人也沒見到錢小姐,即使見了也不好問的這般詳細,這些都是內子去詢問的。我覺得目前可以內外夾擊。”她的目光落在從臨縣調來的卷宗上麵。
“怎麼個內外夾擊,你再說說。”範師爺雖然習慣得過且過,但有個優點那就是聽勸,這點他與縣太爺也算高度一致。
“第一先由李鋪頭帶著兄弟們,從鎮子外圈排查,必要時甚至可以挨家挨戶的探查,看看是否有外來人員,或者租賃房屋者。第二,除了跟在賊人屁股後麵跑以外,還要想著主動出擊,研究出他作案的習慣,動機,找到符合他目標的姑娘,引誘他上鉤。”沈荷塘給出了兩個中規中矩的建議。
“嗯,想的很全麵,就按你說的辦!”範師爺點頭同意道。
“可範師爺,晚輩是個新手沒什麼辦案經驗,咱們衙門裡有沒有探案的高手?我也好跟著學習學習!”她頭一次查案,細節的事上還得跟個有經驗的老人才穩妥。
“彆說,還真有這麼一個人,剛好你與他一同辦案定能事半功倍!”範師爺眉目舒展的說道。
“哦?這人是誰?”
“就是臨縣馮鋪頭,馮新。他可是聽聞那采花賊到了青原,第一時間就追了過來的!”
“哦?這馮鋪頭當真是嫉惡如仇啊!”
“非也,是當真有仇!”範師爺輕搖晃著腦袋,眼神裡好似有話要說。
“有仇?”這一個捕快與犯人有仇那也算說的過去吧!
“正是,那采花賊劫持過馮新親妹,你說可不就是有仇嗎!”
“當真?”沈荷塘一驚,這采花賊究竟是故意挑釁,還是巧合。若是存心挑釁……那麼她能否不連累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