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星河:“……”
和尚也很討厭。
“攬星河,你認識他,他是誰啊?”書墨收起了龜甲,不知何時已經從帶路的最前方縮到了最後麵。
“談不上認識,隻在路上見過一麵,因為討厭所以印象深刻。”
想起那隻被直接廢了眼睛的機械犬,攬星河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所以你倆算不上朋友?”書墨的臉上顯出幾分慌亂,“完了完了,本以為絕處逢生,沒想到真是一條死路……誒,對了,那顧半緣是二品吧,厲不厲害?”
無塵淡聲道:“他不是二品。”
“什麼?!”
花問柳明明說他們之中有個二品的小相師,他才剛開靈相,攬星河開不了靈相,顧半緣不是二品,難道……
書墨瞪大了眼睛:“是你?!”
“雖然不知施主所言為何,但貧僧以為,貧僧就是施主所說之人。”無塵長歎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你他娘的還有閒心說繞口令,不能過來幫個忙嗎?!”
顧半緣已經和花問柳打起來了,兩人均未使用靈相,隻是簡單的過招,暫時打平。
花問柳一收折扇,頗有些驚訝:“一個不知名的道士,拳腳功夫倒是不錯,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也不差……”顧半緣停頓了一下,將長他人誌氣的話咽了回去,“你差的遠呢。”
花問柳唰的一下黑了臉:“給你三分染料,你還開起染坊來了!便不用靈相,我也能殺了你,拿命來吧!”
顧半緣一甩拂塵:“等等!”
“乾什麼?”
“喊打喊殺的生死局,不應該先通報姓名嗎?”顧半緣抬了抬下巴,“在下顧緣,雲遊道子,從不殺無名之輩,報上你的名來。”
書墨暗暗翻了個白眼,這顧半緣又開始誆人了。
花問柳冷笑一聲,手中折扇一揮,無數道短刃從扇骨□□出:“好大的口氣,那我便讓你死的明白,黃泉,花問柳!”
“黃泉?!”顧半緣心中震蕩,“黃泉竟又卷土重來了,這陰婚局以及……都是你們的計劃!”
無塵甩出手上的佛珠,輕喝一聲:“退!”
顧半緣猶豫了一下,一把扔下拂塵,朝後閃開,與此同時,佛珠手串在空中散開,接住了扇骨□□出來的短刃。
無塵雙手結印,背後緩緩浮現出一個烏黑的木魚圖案。
“此乃功德木魚,施主有幸得見,便讓貧僧為你多加幾點功德吧。”
散落在地的佛珠突然飛過來,竟直接撞擊在木魚靈相上,木魚緩緩震動,發出渾厚的聲音。
花問柳身形一晃,隻覺得梵音入耳,靈台震顫,他方才小瞧了這些人,未開靈相,此時想再開已然晚了。
無塵雙手合十,沉聲道:“我為施主加功德,施主借我玲瓏目,一級視根,起!”
話音剛落,天空中便有巨大的黑影遮蔽下來,花問柳手忙腳亂想躲,那黑影卻避不可避,落在他頭頂,眉眼之間。
頃刻,他的眼前便再無一絲光亮。
書墨瞠目結舌:“我我我去,原來和尚你這麼厲害,連四品的小相官都打得過。”
“施主謬讚了,貧僧打不過。”話音剛落,無塵就噴出一口血來。
顧半緣解釋道:“花問柳輕敵了,沒來得及開啟靈相,這才讓無塵的招式發揮了作用,這是短暫的視覺剝奪,撐不了半柱香的時間。”
“不。”無塵抹去嘴角的血跡,臉色蒼白如蠟紙,“是半柱香的半柱香。”
強行對花問柳使用靈相已經透支了他的靈力,對方畢竟是四品小相官,和二品的他差了一個大境界,靈力的多少是技巧算計無法彌補的。
無塵撐起身,語氣嚴肅:“快走,趁他被困住,咱們離開這裡。”
“你知道離開的路?”
無塵點了點眼睛:“我佛不渡窮逼,貧僧也不做虧本的買賣,我為他加功德,他借我玲瓏目。”
準確來說,他的靈相招式並不是剝離,因為他可借所困之人的六根。
書墨一拍手:“原來如此,這花問柳是幕後之人,定然知曉鬼門在哪裡,借他的眼睛便能找到鬼門。”
“沒錯。”無塵默默催動靈相,睜開雙眼,他的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層白翳,不負之前的明亮。
一秒、兩秒、三秒……眼看著能困住花問柳的時間不多了,眾人不由得焦急起來。
“怎麼樣,看到了沒有?”
無塵一點眉心,再睜開眼睛時,眼底的暗色已然褪去:“沒有。”
書墨大驚:“怎麼會這樣?!”
一直沉默不語的攬星河轉過身,目光掠過被困住的花問柳,落在房門上:“因為能看得到鬼門的不是他,他是被人帶進來的。”
“誰?”
房門打開,一襲嫁衣的女子從裡麵款款走出來,她勾著唇角,一顆淚痣楚楚動人。
“是她。”攬星河指著女子,沉聲道,“羅依依。”
顧半緣等人滿臉錯愕,正欲抬頭望去,不遠處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響聲,如怨如慕的樂曲聲逐漸傳開。
“那個方向是……喜堂!”
花問柳、羅依依、風雲舒……不對,不對,這陰婚局中還有頗多疑點。
攬星河眸光一凜,拔腿就往喜堂的方向跑去,相知槐,是相知槐!
“喂,攬星河你去哪裡?!”
顧半緣一拍腦袋,困惑他許久的迷題解開了:“我知道了!在商會懸賞的人是黃泉,他們的目標不止是一星天,還有趕屍人——相知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