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 手帕?什麼手帕?那是三千兩銀子……(1 / 2)

夜雲升在一個古樓頂上,銀色的雲麵,擋住了所有的光亮,半展旗卷著,黑色的木板邊上,很快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示意這裡還有空房。

夕陽西下,拉長了土地上兩個影子。

鄧通早已對二人下了咒,現在兩人都是一副人模狗樣,李雁的扇子又搖了起來。

兩人走到官驛,門口便看到,驛官正驅著馬。

看到兩人?他愣了一下,神色似有惋惜之意,隨即熱情起來:“客官回來啦。”

他領著兩個人來到後院的槽櫪之間,指著一匹矮墩墩灰撲撲的馬說,“這馬前兩天跑來的,一來就直撲到紅馬身邊,我們想趕走它,紅馬還攔著不讓。我們可不敢對它動作。”

他搓搓手,那意思很明顯,麻煩把這矮腳馬的賬也結一結。

李雁定睛一看,正是自家的小灰驢。

他心疼地直哼哼,不情不願數出幾個錢——小金統共也沒給多少盤纏,居然要花在馬上!這回去報賬,恐怕又得挨罵。

一手交錢一手交馬,小灰驢被贖回來,看著李雁,裂開了嘴。

李雁居然從一匹馬的臉上看出了“討好”兩個字!

“被伺候的開心嗎?”李雁用扇子敲它腦袋,“再有下次,我賣了你熬阿膠去。”

小灰驢打了個響鼻,第一次為自己正名,它是匹馬,不是頭驢!不能熬阿膠!

總歸救了自己一命,怎麼樣也不能去熬膠——

李雁摸摸它的腦袋:“你是怎麼在密林找到我的呢?”

小灰驢自然說不出話來。

比起小灰驢的欣喜,棗紅馬肉眼可見興致不太高,不斷噴著氣,蹄子也在刨。

鄧通看著自家的糟心馬匹,居然被一頭驢子比下去,氣不打一處來,拍拍它的鼻子:“你不拉肚子了?”

棗紅馬不高興,鄧通指著它鼻子說:“你都不知道來找我們的?”

“這是不可能的,二位一定是搞錯了。”驛官為馬叫屈說,“兩位有所不知,這林子太密,馬匹進去,反倒難輾轉,大多數都將馬寄養在小的這裡。”意思是,就算它不拉肚子,也得留在這。

李雁摸著小灰驢的手一頓:“你怎麼這麼聰明,居然能找來?莫不是成精了吧。”

小灰驢蹭了蹭他的手心,逃避他探尋的目光。

兩人睡了整整一晚,第二天開始慢悠悠回程——走了整整半個月,才見了上陽城的大門。

同樣的朝雨浥輕塵,同樣早市已過,同樣小金童子抱著個掃帚,見到街上有人,立刻撲了過去。

李雁翻身下馬,接住了他——

“師傅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小金伸出手,給了他一個小袋子。

收到禮物的震驚已經大於懟小金的心情了。李雁不敢接——他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從小金手上拿到什麼東西。

在小金期待的眼神中,他還是把東西拿了出來——

居然是祝餘!

李雁眼一眯,難以置信:“給我的?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好心?”

“師傅你這是什麼話!”小金搓搓手,“師傅你在外多有跌打損傷,身上備點藥總是好的——這炮製後的祝餘雖然藥效減半,但咱也不是什麼富貴人,湊合湊合得了。”

李雁狐疑地收下,仔細嗅了嗅,是祝餘沒錯。

“師傅你就沒什麼要給我的?”小金伸出手,兩眼放光看著他。

李雁一巴掌打上去:“我就知道你是來討債的!”

小金挨了一下,抱著手在哪乾嚎:“師傅啊,我手被你打斷了,你得給我精神損失費啊!”

李雁看著左右隔壁都快被他嚎出來,捂著他的嘴就往屋裡拖,獨留鄧通一個在外麵丟臉。

鄧通反倒被鄰裡們可憐了——又一個不知人生艱難的年輕人被騙到天正教三重天分舵打工了!

在鄰居們同情的目光中,鄧通牽著兩匹馬關上門,還沒來得及把掃帚遞給小金,就看到李雁手中的東西,那是——

李雁順手把懷裡的手帕丟給小金:“飛紅沒有,換了個這個。”

小金捧著雙手,以為什麼寶貝,輕飄飄是條帕子,立刻小臉一垮,牽著一角抖起來:“我當是什麼寶貝,不過是條帕子!”

象牙白的帕子,在陽光下發出流水一般的金光,好似無數靈氣織就。

“我就說師傅你偷懶了,果然是躲到溫柔鄉了!”小金沒好氣,“連人家姑娘的手帕子都拿來了!”

李雁沒好氣地說:“都告訴你了,是用飛紅換的!”

“怎麼可能?師傅你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小金瞪大眼睛,明顯不信,“你咱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蝕本生意!”

“有時候得失不能用金錢來衡量。”李雁故作高深莫測。

實則心痛無比。

蔣子文就是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