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不慎,差點被暗算!
蔣子文敞著單衣,坐在一張錦紋織就的床墊上,身邊是幾個暖盆,明滅的火光暖不了他一臉陰冷。
自從登基以來,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沒錯,九重天之主李長安,與紅蓮魔教之主蔣子文,居然是同一個人!
登基之初,整個九重天撥雲詭譎,風起雲湧。蔣子文迫切需要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去看、去掌握朝堂的動向。
麵對先皇留下的暗衛三兩隻,蔣子文眉頭一皺,完全不夠用。
更何況,那是先皇的人,用著,怎麼都不會放心。
他大筆一揮,從此便有了紅蓮教。
數月前,暗衛傳來紅蓮教被圍困的消息。
三天兩頭就有人嚷嚷要打進紅蓮教,蔣子文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次事態嚴重了,有人居然暗中打探出紅蓮教與九重天的關係,他不得不親自出麵解決!
現在想來,分明就是有人做了套,讓他往裡麵鑽!
知曉他一人分飾兩角的人寥寥無幾,若是讓他知道,是誰敢當這個叛徒,他一定叫此人不得好死!
他皺了一下眉。
正在為他擦拭的丫頭嚇得一抖,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鑲在地磚的夜明珠上!
蔣子文眼神一掃,立刻來了兩個孔武有力的丫頭,把這癱軟的丫頭拖了下去。
蔣子文深吸一口氣,指著立在一邊的總領文苑:“你過來。”
文苑立刻挽起自己身上的織錦華服,麻溜跪在他的腳邊,打開一個沉香木匣子,拿出裡麵的寒冰白玉罐,用玉貝做的勺子,挖出一大勺,開始上藥。
這藥製作保存使用方法特彆,格外金貴。
蔣子文毫不心疼,看著她塗完一罐,又伸向第二罐。
十年前,蔣子文被人下毒,就是靠這藥僥幸逃過一死。
福禍相依,從此便有了讀心之術。
身邊這些人的小心思,聽的一清二楚。
周圍的人越發覺得他多智近妖,恩威難測,伺候極為小心翼翼。
隻有那個叫李雁的狗東西,居然敢如此蔑視他!
“三日之後,此人被上陽城的一塊招牌砸死”?
哼!
他蔣子文修煉這麼些年,早已出神入化,離一代元嬰宗師不過一線之隔,怎能叫一塊招牌砸死?!
就不該放水饒他狗命!
他一掌拍下,手邊的紅木家具,被震得粉碎!
身邊的丫頭們更加戰戰兢兢!
主子回來的狼狽,七八個丫頭暗叫不好,一聲不吭,又是端水又是捶腿,靜悄悄的隻聽得衣物的摩擦聲,現在那點摩擦聲也沒有了。
門外傳來三聲響——
“主子,侯爺那邊說,他在煙雨閣等著您的大駕。”一個丫頭跪在門外麵說。
侯爺是三重天上陽城之主上陽侯李慶,李長安的雙料堂表兄。
“告訴他,我半個時辰後到。”蔣子文說完,門外的氣息立刻消失了。
他起身,張開雙臂,文苑正摸上最後一處傷。
幾個丫頭為他把金線黑底的八層錦官服套上,最後帶上一頂軟煙細羅紗帳帽。
他抬腳就是四方步,又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半點沒有虛弱的感覺!
走到大堂,抬頭正是一塊烏木招牌,上麵“長寧客棧”四個字,還是蔣子文自己親筆寫上去的。
李雁的話猶在耳邊,他心中有疑,仔細看了那招牌一眼,四四方方端端正正懸掛著。
他還是留了個心眼,走到那招牌下,稍稍偏離了兩寸。
招牌無聲墜落!
在一眾人驚呼下,蔣子文微微側身,任那招牌在自己麵前摔了個粉碎!
他看著一地碎屑,眼睛一暗,莫不是有什麼人要害他?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
蔣子文立刻對著身邊的丫頭說:“你去讓李慶那小子去攬月樓見我!”
攬月樓,與煙雨閣方向正相反!
丫頭領命而去。
蔣子文轉身,帶著三兩人,上了一輛無馬之車,無人驅趕,馬車隨風自動。攬月樓還遠,這會兒趕過去還得有一會兒。
遠遠看到一處紅闌乾的七重塔樓。他吩咐將車停在街口,讓文苑先行,不一會兒,文苑回報:“並無埋伏。”
蔣子文這才將車停在攬月樓庭院正中的花叢裡,此處無招牌,可不用擔心被砸死!
三兩人站了有利地形,每個角落動向都能看見。他在最高處,整個上陽城儘收眼底。等了一炷香,李慶匆匆趕來。
“陛下龍體安康?”聽聞遇襲,他驚得一身冷汗,立刻派人前去尋找,隻看到了躺在石頭上的李雁,蔣子文卻音信全無!
嚇得他差點自殺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