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似有光,又似無光。
兩人間飄著白霧,蔣子文輕輕一吹,一根頭發,輕輕飄落在匕首上,瞬間斷成兩段!
他擦乾淨匕首,收了起來。
李雁卻覺得,周身寒意更盛,那匕首分明是架在他脖子後麵!
這會兒他也不敢推三阻四,立刻就這蔣子文的紙,在他的背麵畫了圖。
他的繪圖本事,蔣子文領教過,本不抱有什麼期望,此刻看著紙上漸漸形成的圖,慢慢變得完整,眸色開始發深。
他直接看了李雁的腦子,居然和此刻他筆下的地圖有八分相似!
蔣子文不信,他心念一動,開始引導李雁順著他的意識思考。
李雁的腦海中,清晰地出現了地圖的每一處細節,不同於一般人模糊的昏黃色光暈,李雁的思維非常清晰,連屬於雕刻的刀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東西,連蔣子文自己都不知道!
當年他收編了先帝的暗探,編入了紅蓮教,便疑心,這教中,除了他一個教主,暗中還有其他指揮人。
隻是他一直沒抓到把柄。
現在第一次接觸到了紅蓮教居然有如此秘密!
難怪那日幾個屬下帶著自己往北邙山跑。
北邙山下,到底埋藏什麼秘密?
“你去北邙山?”蔣子文審視著他問。
李雁點頭,心說那堆東西你侯府都撿了個七七八八,還管我去撿個漏了?
蔣子文說:“那姓鄧的有什麼異動,你立刻給我殺了他!”
李雁搖搖頭:“我不是他的對手。”
開玩笑,他可是我師叔祖,是鄧長老的孫子,我有幾個腦袋去打他的主意?
隻怕他在我這兒掉根頭發,這三重天分舵都得雞犬不寧好幾天!
蔣子文拿出一包藥粉:“這東西無色無味,你隻要把這個下在他的水裡,回去之後,他自然死得無聲無息。”
李雁看著那包藥粉直打哆嗦,仿佛那是要自己命的玩意。
“怎麼,你不敢?”
“來查紅蓮教的,又不隻是他一個,蔣教主為什麼就盯著他不放?”李雁問,“殺了他,不還有彆人?”
“誰叫他比彆人聰明呢?”蔣子文的匕首頂在他的胸口,盯著李雁。
李雁頭皮發麻,這蔣子文哪裡是在說鄧通,明明是在說他!
他在說,你膽敢有什麼異動,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李雁立刻打哈哈,抬頭挺胸義正詞嚴:“他是我師叔祖!我是一定要保他一命的,你要殺了他,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我成全你。”蔣子文的匕首猛地插進了李雁胸口!
完了!
這會兒可算玩過頭了!
栽了!
李雁一口氣沒喘上來,就看到蔣子文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電光火石之間,他摸上自己胸口,乾的,沒血,不疼!
他驚訝地抬頭,蔣子文嘴角的弧度更盛,他抽回匕首,手柄下一片平平。
李雁攤坐在地上,他來真的,他就是個瘋子!
上回不就知道了?李雁啊李雁,你到底是吃了幾個熊心豹子膽,敢在他麵前火中取栗?
蔣子文踢踢他:“彆裝死。”
李雁靠著桌子腿,呆呆地,一動不動。
蔣子文遞給他一杯茶,他咕咚一口全喝下去才活過來,咕嚕嚕的大眼睛瞪著蔣子文:“你乾脆殺了我得了,省得整天這麼擔驚受怕!”
“那你就這麼坐著。”蔣子文說,“三天之後,你會七竅流血而死。”
李雁:!
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麵畫著的四腳走地龍紋似乎活了過來,繞著杯子盤旋,嚇得他順手一丟,咕嚕嚕滾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李雁抬頭,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蔣教主,蔣大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費了這麼大的勁,把小人救下來,也不是為了浪費這杯毒藥的不是。”
——我趕緊給他報個信,讓他快點跑!
蔣子文聽到他心裡說的,掏出匕首,在他臉上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