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人……殺人了!”
一人驚叫跑開。
“是讓你的狗腿子趕緊去給你找大夫,還是繼續擋我的路,你最好快些做決定。”
謝濯臣鬆開刀柄,染血的手搭上陳韜的肩膀,借力站了起來。
他凜若冰霜,將自己手上的血擦在嚇懵的陳韜臉上。
“你……你……”
同伴早被嚇得無影無蹤,陳韜惶恐又痛苦地捂上傷口,“你要殺我?你……你怎麼敢……”
“彆害怕。”謝濯臣借他的衣衫擦淨了手,“此處非人體要害,挨一刀死不了。”
陳韜在驚恐中聽到他低笑一聲。
“不過人的血會流乾,你最好祈禱那群見血就逃跑的廢物會回頭來救你。”
陳韜無力倒地,疼痛令他蜷縮。
謝濯臣撣了撣自己沾染塵土的衣角,正要揚長而去,忽又停住腳步。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他重新將策論拿在手裡,儼然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謝某出身之家,向來……”
謝濯臣神情恍惚,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麵,關於他的“家”。
羞辱、打罵……皆是常事,他占一個家中嫡長子的名頭,堪堪避開皮肉之苦,冷眼、陷害、覬覦……都是躲不過的。
“向來……”
“視人命為草芥。”
……
言子緒齜牙咧嘴,捏著香囊滿是不忿,“憑什麼給他繡白鶴,給我的就是一隻鵪鶉?”
一隻杏色香囊上繡著一隻撲翅膀的鵪鶉。
“不可愛嗎?”沈燭音憋著笑,又滿臉純良,“我是覺得可愛,才專門給你繡的。”
她說得誠懇,言子緒一噎,雖然惱怒,但又不想讓她失望。
他撓撓頭,“可……可愛吧。”
“那你喜歡嗎?”沈燭音期待道。
言子緒:“……”
一般姑娘不都是繡鴛鴦戲水之類的嗎?再不濟也是春竹夏荷,秋葉冬梅呀!
“不喜歡啊……”沈燭音失落地低下頭,“我繡得不好,你不喜歡也應該。”
“沒有!”言子緒見不得她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趕緊將香囊彆在腰上,“我喜歡,特彆喜歡。”
沈燭音驚喜地望向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當然!”言子緒堅定地點頭。
沈燭音沒忍住笑了,“那就好,你趕緊回去吧,待會兒我阿兄該回來了。”
“哪那麼快啊,夫子院離舍房這邊遠……”
“言兄!言兄!言兄殺人了!”
言子緒應聲回頭,隻見一舊友慌慌張張跑來。
“我殺誰了?”他滿臉困惑,上前扶了一把跑得東倒西歪的人。
“韜哥!是韜哥!那姓謝的要殺韜哥!”
“……”
言子緒茫然回頭,隻見沈燭音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