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絳腦子轉了好幾個彎,才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人覺得他穿得小裙子不好看。
薑絳氣得一頭亂毛都要被燒著,他想從佛裡的懷中掙脫出來。
佛裡手持的手杖按在地上,在手杖上環繞著豔麗的火焰。
帶著一股風,吹開薑絳的劉海。
黑暗的空間被火焰的光照點亮,離悅本來還對佛裡心存戒備,但當他提及“父親”時,心中的懷疑消失了不少。
離得佛裡近了,她心中害怕也減弱幾分,她攪弄手指,害怕地說:“我是被鬼拉下來的,它就躺在井底,然後我就摔下來。”
離悅撐著井壁,她掌心接觸的是濕黏的青苔,不知從哪裡來的水,滲進離悅的袖口。
“你的腿受傷了。”
佛裡似乎是悲傷,他細長的睫毛卷翹,揮起手杖,離悅的腿就恢複正常。
她不可置信地在原地跳了幾下,她從剛剛就不敢亂說自己的腿傷,她不傻,在這種境地,腿受傷同殘廢也沒有區彆。
離悅不敢賭他們不會拋下自己。
薑絳張著嘴,挪動眼睛,盯上了佛裡的手杖,這手杖比他還高出一個腦袋,可,在火焰中間鑲嵌的珠寶卻熠熠生輝。
“這樣麼?”
佛裡低聲喃喃,他望著麵前僅有的一條路,頗為抱歉的說:“既然後麵的路被堵上,不如我們往前麵走,總能找到離開的路。”
薑絳腦袋隨著佛裡的動作轉動,他盯著手杖,呆呆地點頭。
“我,我舉著。”
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薑絳的身上,佛裡用指骨點了點他的腦袋,眸色漆黑,不知在想些什麼。
“算了。”
他把手杖遞給薑絳。
一個笨蛋罷了,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
漂亮極了的手杖被薑絳雙手握住,他邁開腿,火光映照在裙擺,紗製的拖尾瞬間透出流光。
薑絳走在最前麵,離悅也緊跟在他的身後,在佛裡注視著薑絳時,離悅趁著這個時候偷偷掀開自己的袖子。
被水浸濕的袖子貼在肌膚上,留下的印子逐漸變成暗綠色,離悅驚恐地用手去扣弄,原本麥色的肌膚上留下幾道血痕。
離悅用指甲挑起一邊的皮,撕啦,手腕的皮全部被她用力撕下來,帶著怪異綠色的皮血淋淋的落在地上。
離悅心虛害怕地用腳踩在地上,將它用泥土覆蓋。
做完這一切,她心裡才踏實了點。
沒事的。
她不會死的,已經把壞了的部分都扯掉。
離悅眼底的偏執清晰可見,她的眼裡漲著血絲,僅僅是看一眼,都覺得駭人。
【看來這個副本最多存活三人。】
【蠢死了,手上留下傷口隻會讓青苔蔓延地更快。】
【薑絳還跟著Boss?】
【Boss不是鐵蹄伯爵嗎,我倒是覺得佛裡應該用來製服鐵蹄伯爵的。】
【可,目前的任務是找到讓伯爵滿意的新娘以及存活三天,我覺得應該是分了兩種,墮落者成為新娘,但能不能讓伯爵滿意另說。】
井下的空間格外大,薑絳踩在地上的枯枝上,差點沒被絆倒,還好佛裡攬住他,才沒讓薑絳摔進樹葉堆中。
“沒想到,竟然在這。”
佛裡抱著薑絳,麵無表情的看著周邊的一切。
這裡空曠,陰冷,中間畫著一個痕跡不清的法陣,法陣的前後各放置著一個圓圈。
“這是什麼!”
離悅的聲音抖動,薑絳覺得奇怪,去看她,不知為何,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整個人的肌膚呈現一種墨綠色,在皮下流動著的血液也是綠色的。
“你……變成綠色的啦。”
薑絳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詞來形容,“像草一樣。”
“不,我沒事。”
離悅咬著下唇強撐,她要活下去,不能就這麼倒在這個地方,她還要回去,她才從那個名為“父親”的人身邊逃離。
薑絳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跳到法陣中間,用腳踢開覆蓋在上麵的灰塵。
“這裡,斷開。”
“離悅,這就是你父親留下的法陣。”佛裡冷漠的站在法陣中間俯視她,“你們既然是留著同樣的血,那麼,就由你,用你的血液把法陣填齊。”
“這樣,鐵蹄伯爵自然會被摧毀。”明明是聖職者,卻像指引人落入深淵地獄的惡魔一樣低吟。
“隻要一點點血。”
“我的?”
離悅對佛裡非常信任,聽他這麼一說,離悅一口應下。
“好!”
她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折疊小刀,把手心劃開,接在旁邊桌子上的碗裡。
流下來的血液帶著寶石一般的翠綠,光彩照人,勾得薑絳目不轉睛。
他期盼地看向牆上的青苔,分明這裡是乾燥的,卻同樣長著和青苔。
薑絳用手杖的尾部去敲牆,牆上的青苔被帶到手杖上,逐漸向上蔓延。
薑絳也低著頭去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心在他沒發現的時候,上麵也附著著一層墨綠色。
“漂亮!”
【等會,主播什麼時候弄上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