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虞熙和他一起坐在桌子旁邊休息一會兒。
屋子裡沒人說話,登時安靜下來,可是很快,兩人就發覺這屋子的隔音不好,隔壁的妖嬈纏綿之聲儘數入耳。
這氣氛,更尷尬了。
淮羿清了清嗓子,
“你冷不冷。”
虞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光潔的手臂,
“還行。”
“我把外衫脫了給你?”
虞熙剛想說好,又想到什麼,
“算了吧,一會兒你抱我出去,我穿那麼齊整太奇怪了。”
“為何要我抱你?你不是自己能走?”淮羿問道。
“讓你抱就抱,說什麼廢話,那個,我在畫冊裡看過,都是這樣的。”
虞熙臉更紅了一點,她見淮羿若有所思,唯恐他再問出什麼,趕緊轉移話題道,
“那個,你錢準備好了沒有,贖我的。”
淮羿從懷中拿出兩張百萬大鈔,
“兩百萬夠不夠。”
虞熙想了想將兩張票子又放回去一張,
“一百萬就行,你這樣,對那個女鬼說,我伺候的不好,最多一百萬帶走,多一個子都不行。”
淮羿沒這方麵的經驗,腦子高速轉動,虞熙道,
“你放心,這樣說她才不會起疑心,否則我剛來就表現得這麼出色被人買走,也太順了。”
“有道理,”
淮羿思索片刻,看向她的目光立刻有些不一樣,
“你這時候倒是相當聰明。”
“哼,那是自然。”
虞熙扭過臉不看他。
*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虞熙和淮羿特意在房間裡待了半個時辰才出來。
女鬼本在外麵左右逢源,看見淮羿抱著鬥篷搭著頭的虞熙出來,忙憂心忡忡得湊上來,
“怎麼了客官,她伺候得客官怎麼樣?”
淮羿陰著一張臉,冷哼一聲,
“你說呢。”
他說著手裡一鬆,將虞熙毫不憐惜得撂給她身後的男鬼,然後負手一副慍怒的神色,
“一點規矩都沒有,什麼都不會,到底是她伺候我還是我伺候她?”
女鬼聽他這麼說,最差的結果果然被她給料到了,於是忙賠上笑臉,手上去整理淮羿胸口鬆散的衣領,
“客官彆生氣,方才我就說了,她是個生瓜蛋子,可咱們這還有許多其他姑娘,那會的呀,可多了,保管讓客官玩得儘興。”
女鬼還沒說完,淮羿又沉浸式表演道,
“她脾氣還著實不好,給我咬了一口,都出血了!”
鬥篷裡的虞熙耳朵一動,這句是方才排練沒有的,絕對是淮羿的臨場發揮,虞熙在鬥篷裡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可這句話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那女鬼好似幫淮羿出氣一般,上來就對著鬥篷裡的虞熙擰了一下。
“真是個犟驢,這種的拖出去絞死也不為過,我叫你咬人!”
正好那長指甲擰在虞熙大腿上,虞熙輕喘一聲,連忙忍住,不敢亂動。
淮羿見這女鬼著實狠厲,忙正色道,
“算了算了,她雖不會伺候,卻生得一副好皮囊,回去調教調教也能做個暖床丫頭,她這樣的,要多少靈石贖身?”
“贖身?”
那女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著淮羿確實是認真的,逐笑開了花,卻又奸滑道,
“客官,你這也看見了,這女子的皮囊可是酆都一絕啊,這直接買斷給了您,我們這花月坊,可虧大發了。”
虞熙的心顫了兩顫。
淮羿冷漠開口,“八十萬。”
那女鬼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
“八十萬靈石?怎麼可能,您也不想想,我們這花月坊頭牌的女子一夜也要五十萬,將來給她調教好了,怎麼都能將那八十萬給掙回來。”
淮羿還沒說話,鬥篷中的虞熙突然開始掙紮,
“我不要你買我,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登徒子!色鬼!我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再伺候你!你個禽獸!殺了我吧!連陰間我也呆不下去了!”
淮羿看了癲狂的虞熙一眼,直接轉頭就走。
那女鬼一下子慌了,攔住他道,
“客官,客官,你不是要給這丫頭贖身嗎?”
淮羿嫌棄道,
“看這樣子買回去也沒什麼用,她若尋死了我銀子豈不是全賠了?”
“唉,唉,客官,不會尋死的,我們再好好商量商量,我方才的意思啊,也不是一定不賣,您再多少添一點,這八十萬,也有點太少了。”
淮羿陳頓了一會兒,將那一張大鈔拿出來,
“就這麼多,能給了給,不能給我走了。”
“能給,能給,”那女鬼趕緊將紙鈔收下,好像生怕淮羿再拿回去,隨後又招呼男鬼,
“快給官人送去。”
“官人,要不要我們將人直接送到貴府上,官人是哪裡人啊?”
淮羿不想和女鬼扯太多,直接將虞熙接過來,
“不必。”
*
離開花月坊很遠,淮羿才把虞熙從懷裡放下來,
“你怎麼樣?方才她掐你哪兒了?”
虞熙站了一下沒站住,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淮羿身上,淮羿嚇了一跳,以為她受了重傷,頓時渾身都涼了。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虞熙臉色煞白,細膩的額上滲出絲絲銀汗,看起來那麼虛弱,她那麼痛苦,眼睛裡亮晶晶的,躺在他胸口,氣若遊絲,良久良久才吐出一句。
“我腿麻了。”
“……”
淮羿:“你給我站好。”
虞熙不聽,仍倔強得倚在他的身上,等待酥麻的勁兒漸漸過去。
淮羿的身上很熱,雖然這個人性子很冷,但是人好,心善,她簡直太少遇見這樣的人了。
良久,虞熙在他胸口突然抬頭,看他。
淮羿莫名臉上一紅,沒好脾氣道,
“你又怎麼了?”
“淮羿,你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