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豬淒慘得迅速甩頭嚎叫,不過幾個呼吸就沒了聲響。
來人身騎一匹古白色冥馬,一身鎧甲,威風俊朗,身材健碩魁梧,一看便不是凡人,
“來人,將這些逆鬼拿下!”
他一聲令下,身後與他一樣身騎白馬的將士奮勇向前,將那些威脅虞熙的厲鬼皆斬於馬下。
他們很快將那些花月坊的惡鬼屠了個乾淨,然後不動聲色,看著虞熙和淮羿完好離開。
過了片刻,有些遠了,看不太清,虞熙和淮羿才確定他們沒有惡意,進了船內。
那船家也是性情中人,見虞熙和淮羿方才經曆一場生死大戰,送給他們一瓶治傷的藥膏。
“姑娘,你塗一塗腳吧,生人踏入奈何,是會被灼傷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虞熙方才知覺腳疼得厲害,立刻哎呦呦起來,走也走不動路了,直接原地坐下。
淮羿隻好將她抱回來令她坐在凳子上,待脫了她的鞋襪,才看見確實燙得不輕。
虞熙本覺得隻是有一點點疼,還能忍,結果看見腳踝處兩個大泡,頓時被嚇得眼淚就湧出來了,
“嗚嗚嗚嗚,你說我會不會留疤啊,好醜啊,真的好醜,嗚嗚嗚。”
淮羿拿著她的腳看了片刻,幸而虞熙隻是進去淌了一會兒,時間不長,奈何水還沒完全浸進去,隻是傷及鞋襪與褲子接壤處那麼一小塊皮膚。
他端詳了會兒,
“沒事,蜀山有一種專治燙傷的草藥,到時候按時敷,不會留疤。”
“哦,”
虞熙放了心,淚眼巴巴,
“那好似也沒那般疼了,你抱我躺下吧。”
虞熙剛摟住淮羿的肩,就聽見他‘嘶’了一聲。
將她放下後,虞熙猛然想起淮羿身上有傷,忙讓他轉身。
皮開肉綻,一直冒血,將整個背脊上的衣服都淌濕了。
這一比,她的傷算什麼啊,虞熙頓時有些自慚形愧,
“看著有點嚴重,你要不要脫一下衣服,我給你上藥?”
淮羿見還有好一段路程要走,便轉過身,將傷口對著她。
虞熙看那血肉和衣裳都模糊在了一起,稍稍掀動都牽扯著皮肉。
淮羿滿腦門子銀汗,雖然他不吭聲,虞熙卻也知道是非常痛的。
“一把揭下來吧,長痛不如短痛。”淮羿道。
虞熙手抖了抖,她心裡非常害怕,可是看著淮羿,覺得自己現下退縮也太不中用了,於是心頭一狠,將那衣裳揭了下來。
揭下來的一瞬,虞熙不敢睜眼看,也想象著淮羿可能疼得呲牙咧嘴,可是沒有,淮羿隻是悶哼一聲,手背上青筋畢露。
“很痛嗎?”
她自然是知道疼的,也知道自己是廢話,但是現下她除了這句問不出彆的。
淮羿的皮膚幾近透明,他的眸子又清又亮,睫毛很長,額頭上的冷汗都沒有下去過,微張著嘴巴輕輕歎息。
如今他這衣衫半解的模樣,虞熙竟然覺得他如水妖一般,引誘至極。
天啊,都什麼時候了,她頭腦裡怎麼還會有這麼趁人之危的想法呢?
可虞熙向來不是個喜歡檢討自己,並且壓抑欲望的人,她小心避開淮羿背上的傷口,拿住他的肩膀。
淮羿常年練劍,背上的肌肉很是漂亮,腰也是又細又乾練,一看就很有勁的那種。
她低下頭去,不知怎得就被驅使著,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吹了一下。
淮羿渾身一僵,虞熙轉而用冰涼的手指蘸了藥膏,小心糊上去。
那藥裡似乎有麻葉,附上去後疼痛更是加劇,令他整個後背都微微顫抖起來。
虞熙:更好看了。
“你說,方才救我們的人是誰?”
虞熙心想都這時候了,淮羿怎麼還有心情說閒話,便敷衍道,
“我怎麼知道?”
似乎摸到痛處,淮羿微微輕喘一聲,
“不是寧鶴?”
虞熙手一抖,
“當然不是啊,我還沒老到忘了他什麼樣。”
淮羿笑笑,
“我在陰間沒有熟人,不就你有些牽扯嗎,不是你招來的是誰?”
“我真不知道,”
虞熙看著淮羿背上的傷口就覺得疼,偏他還在這裡與她說這些不相乾的,手上塗藥的工夫不覺快了一點,
“你怎麼還有空說這些,你不痛嗎?”
“太疼了,和你說話才能轉移一點。”
虞熙調皮得笑了一下,
“那我是你的止疼藥啦?”
淮羿被痛到眼神中都刻著瀕死的絕望,他下意識嗯了一聲。
虞熙看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上突然停下來,
“淮羿,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他有關係了。”
淮羿知道她說的他是誰,頓了一下,轉頭盯著她,然後點點頭。
虞熙看著他,看得他都覺得有些久,等到不耐煩了,她卻突然說,
“淮羿,你還是很疼嗎?”
淮羿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虞熙湊近了他些,香甜的氣息籠上了他的鼻間,溫熱的氣息蔓延。
虞熙的聲音像惑人的海妖,
“那,要不要再親一次。
親一親,就不疼了……”
虞熙還沒說完,嘴巴被淮羿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