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鳶尾 高三十班的周聿白,你好(1 / 2)

白色鳶尾花 幼禾 6496 字 9個月前

這個夜晚,有哭有笑,直到很多年後,許願都沒有忘記這個煙花絢爛,無比壯觀的夜晚。

她將那個沒有署名的紙飛機也夾進了課本裡。

沒有署名的紙飛機,突然綻放的焰火,可能隻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她可不是波斯貓小姐,可她還是被這短暫的燦爛感動了。

就當是給自己放的吧,許願想。

這個夜晚太美好了,美好到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得到特殊待遇的波斯貓小姐了。

蕾絲邊輕紗被微風吹得隨風飄舞,像隻調皮的小精靈,許願關上窗,拉下窗幔,起身離開。

但片刻後,她又打開幔子,往窗外看了眼,黑漆漆的,什麼也沒看見,她歎了口氣,重新放下幔子,往床邊走去。

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穿著南宜高中校服的男生,上下搓了搓手,將手中的灰撣了撣,這才轉身離開。

“哥,咱家這煙花漂亮吧?”溫炎扛著放完的煙花跟著周聿白身後,看著前方少年如白楊樹般挺直的背影,他又忙加快腳步,眼裡帶著好奇,“哥,剛才那煙花是放給小白花看的嗎?”

周聿白停下腳步,眉頭輕挑,“小白花?”

“是啊,晚上那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可不就像小白花嗎?”

周聿白笑了下,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拉上的窗簾,“明明是隻神秘的小貓。”

“啊?哥,你說神馬?”他聲音太小,溫炎沒太聽清。

周聿白笑了笑,不知想到什麼,少年的目光帶著深意看向溫炎,“有沒有興趣幫我一個忙?”

溫炎眼睛亮了亮,忙將那焰火丟在地上,興奮地看著周聿白,“哥,您可是我大哥,您柔道跆拳道樣樣精通吧?成績優異長得帥,個子高,皮膚白,性格啊,也挺好,這樣的大哥哪裡找!您一句話,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周聿白被他的話逗笑了,清雋漂亮的側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愈發迷人,他的個子很高,傲然屹立在梧桐樹下,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

“你可真逗。”

溫炎這小夥,就和他的外表一樣,可愛呆萌,祖父是京北說相聲的,從小溫炎在祖父的耳濡目染之下,那嘴皮子可溜了。

周聿白自幼與他祖父相識,自然也聽聞溫炎的大名,成績差到一塌糊塗,性子耿直,天不怕地不怕,就想在南宜市闖出點名堂,結果成了個小混混。

“你和那姑娘其實挺像。”周聿白得出結論。

“啥意思?”溫炎不明所以的看著周聿白。

“心腸好。”周聿白淡漠開口。

溫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淩亂的頭發,他心腸好?這還是得一次有人說他心腸好,他大哥果然不是一般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本質。

有這樣一種男生,他看上去吊兒郎當,滿口胡言,有時候一出口,讓人恨不得把他牙齒拔光,但他卻有一顆柔軟的心,隻不過這樣的少年正值叛逆期,需要有人帶領他走上正道。

溫炎就是這種,而這個晚上他遇上了欣賞他的伯樂。

其實溫炎不太明白周聿白的意思,這位大佬太神秘,但他對這位大佬還是充滿好奇,當即眨眨眼問道,“您想讓我幫啥忙?”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周聿白拍拍溫炎肩膀,目光如炬,壓低嗓音在他耳邊開始交代事情。

溫炎對周聿白的名字還是有些印象的,可以說南宜市的學生大多都聽說過這個成績優異,實力非凡的學霸。

兩人年紀相仿,但這大佬明顯成熟穩重多了,說起話來,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溫炎天不怕地不怕,從此多了個怕的人,那就是周聿白。

後來溫炎改邪歸正,走上正道,人家問他整天怕周聿白什麼,他捂著嘴,偷偷摸摸說,“他看向你的時候,像能把你靈魂看穿,X光都做不到,但周聿白做得到。”

有人好奇,“放屁,明明周先生溫文儒雅,還能說一口字正腔圓的英文,寫得字也是蒼勁有力,包含濃厚的人文氣息。”

“嗬嗬,改天開庭請你來法院,見識下周檢的魅力。”

“我不信。”

“你來就知道了。”

“我不信。”

“你必須信!”

......

-

當第一縷晨光照耀窗前薄紗,許願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前的便是一頂水晶吊燈。

華麗精致。

她到現在都還有種不現實感,今天是到新學校報道第一天,許願麻利地穿上一套藍白色校服,簡約得體,短袖長褲,更好地包容她纖細的身材。

推開木質窗戶,白色窗紗隨風飄蕩。

幾顆茂盛的梧桐樹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裡,許願低頭往梧桐樹邊看去,那裡空無一物,但她有種異常的堅定,昨天,那個人一定在那裡。

隻不過他的波斯貓小姐是誰呢?

他到底是不是認錯人了?

微弱的陽光照射在許願臉上,如一朵朵燦爛的煙花在心中綻放。

打開房門,許寧也正好從房間裡出來,手上拿著一款漂亮的智能手機,正在和人打著電話,“困死我了,昨天不知道是誰放了好久煙花,吵死人了。”

許願抓著背包的手僵了僵,抬頭看對麵的少女,少女紮著高高的馬尾,精致迷人的臉上滿是不耐。

她看都沒看許願一眼,直接下樓,“在我前門口放就是放給我嗎?你放屁。”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許願聽到這話才恍然發覺,其實許寧的書房也正對大門,說不定那絢爛多彩的煙花是為她而綻放。

高傲尊貴的波斯貓小姐,怎麼可能是許願呢......

心,瞬間沉入低穀。

許願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腳。

她全身僵硬。

這本來就是個美麗的誤會,那個紙飛機落在她窗前,可能也隻是飛錯了方向。

僅此而已。

這天早上,許願匆匆吃完飯就往門口跑去,可溫容不知怎的還是喊住了她,許願回頭,溫容拿著瓶牛奶放進她書包,笑了笑,“鳶鳶,早上要喝牛奶哦。”

她低下頭說了聲“謝謝”,便慌亂地挪開視線,往外跑去。

“媽,這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哪有一點像我們許家人。”

許灝端著牛奶看著門口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輕嗤,“像個老鼠。”

“灝灝!注意點你的形象!”溫容斜了他一眼,經過昨晚她的無心之舉,溫容到現在心裡都慌慌的,她回頭看了眼那個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眼停在門口沒動的車,臉色微變,忙跑了出去。

那道纖細的身影已消失在轉角。

溫容敲了敲車門,問裡麵的司機,“小姐怎麼沒有上車?”

司機不解的開口,“小姐還在裡麵吃飯啊?”

溫容皺眉,“我是說剛才那位先出門的小姐。”

“太太,我沒有接到通知說今天還有位小姐啊!”

溫容紅唇半張,舌頭卻是怎麼也動不了。

她忘記了,忘記告訴司機今天還有位小姐要坐車,也忘記告訴許願,可以坐這輛私家車上學校。

她忘記了。

女人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看了眼空蕩蕩的轉角,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許灝雙手插在褲兜,眼睛微眯,吊兒郎當地斜靠在門口,望著慌張無措的母親,笑著說,“媽,看見沒有,連你自己都對她......”

他頓了頓,用力踢了下腳下的石子,“這麼不上心,更何況我們呢?”

那石子滾動溫容麵前,像落到了她心裡,掀起一陣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