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鳶尾 高三十班的周聿白,你好(2 / 2)

白色鳶尾花 幼禾 6496 字 9個月前

“你也不喜歡她,不是嗎?你也覺得她像個陌生人,確實,她就是個陌生人,媽媽,你沒錯。”許灝走到溫容麵前,將那顆石子又踢得老高,最終飛了出去,他像看穿一切,得意地挑挑眉,“媽媽,再見。”

說完,瀟灑地轉身離開,嘴裡還在哼著什麼音樂。

溫容站在原處,不知所措地沉默著。

不是的,她不是不喜歡許願,隻是......

連許願,她自己,都沒有把這裡當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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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今天本來就沒打算和許寧坐一輛車去學校,她早就記下了去學校的路線,走路二十分鐘的路程。

當年許俊生沒空,她可是徒步八公裡去學校的。

許願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吃得了苦,也忍得下奚落。

南宜高中坐落在市中心,這是所全國數一數二的頂尖學府,能進來的都是初中成績頂尖的優秀學生,教學水平高,師資力量強大。

所以許灝才嘲諷許願能不能跟上。

不是他瞧不起許願,而是事實如此,南宜高中內卷嚴重那是出了名的。

辦理好入學手續,許願被數學老師帶去了高二七班。

數學老師是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聽到許願之前來自安陽市四月鎮,還有些黑著臉,“這怎麼進來的?”

他沒看許願,而是不耐煩地看著班主任。

之前也聽說過這個轉學生的名字,但數學老師王瑞是持反對態度的。

他這人比較傳統,高中多麼重要的時刻,秉承著能不轉學就不轉學的理念,七班一直都沒有容納轉學生,這還是第一次被強塞進來一人,他當然有些不高興。

“王老師,你看看她的成績唄。”班主任雷濤笑著說。

雷濤是個矮矮胖胖的男人,戴著頂假發,他自以為假發很真實,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戴得失假發。

說完他又朝許願笑了笑,“許同學,彆緊張,王老師其實很好的,他啊!就是死鴨子嘴硬,但心腸不壞的。”

雷濤從小在上海長大,說話的時候還一口上海口音,因為喜歡南宜的江南文化,已經定居在這裡幾十年了。

許願抱著自己的課本縮在一角點點頭,“謝謝班主任。”

“不客氣,不客氣。”雷濤看著麵前這個懂禮貌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歡,他端起泡著枸杞的保溫杯,抿了一口,問道,“還適應南宜的生活嗎?這裡的夏天可能比你家鄉熱。”

許願有些意外班主任的關心,她淺淺笑著回應,“還挺適應的。”

小姑娘生得挺可愛的,皮膚白白淨淨的,臉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就是瞧著沒什麼力氣。

“你是四月鎮本地人嗎?你們四月中學去年有多少考上京北那邊的一本啊?”

雷濤八卦著問道,許願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王瑞打斷了。

“跟我走吧。”

王瑞將許願的成績表看了一遍,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將成績表合上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許願,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不管你之前成績怎樣,但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南宜高中的學生,以前的成績不作數,現在開始,才是真的開始你的高中生涯了,你可能不了解我們南宜高中,這裡學霸如雲,就高三十班的周聿白,那是保送各大頂尖大學的成績,他高二就是在七班上的,成績好不說,人家體育水平也很優秀。”

“而你瞧瞧你,你這小身板能跑八百米嗎?我可是很注重學生全方麵素質發展的。”

王瑞說完,如鷹般犀利的雙眼死死盯著緊張不已的許願。

“老王,老王,算了,帶人家小姑娘去上課吧,體育課的事情有體育老師負責呢,你瞎操個什麼心。”雷濤拉著王瑞,不好意思的朝許願苦澀一笑,“真抱歉啊,許同學,你這王老師他這人有點軸,你知道軸啥意思嗎?”

許願點點頭,“就是不會變通,死腦筋,做事死板。”

雷濤一愣,有些驚訝於這姑娘的直爽,但同時他也興奮地一拍掌,“是了,你王老師這人就是死腦筋!”

他故意沒看見王瑞越來越黑的臉,繼續拉著許願叮囑了些入學注意事項,末了又說,“咱七班有個女士叫姚茵茵,是咱班的語文課代表,等會兒課後讓她帶你轉轉。”

“好了,走了。”王瑞有些不悅,沒理兩人,左手拿著教科書,右手拿著水杯往門外走去。

許願朝雷濤擺擺手,轉身跟著數學老師往門外走去。

高二七班是南宜高中中間水平的一個班級,但奈何人家班上出了個周聿白,七班也就成為了大家的飯後餘談。

但也正因為出了個周聿白,這屆高二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了。

這也是雷濤和王瑞發愁所在,去年那屆高二太強了,七班周聿白,三班梁亦,優異的成績讓這屆高二學生有些黯淡無光了。

許願跟著王瑞走到拐角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傳說中的學霸——周聿白,背著書包從樓梯口走來,少年今天沒穿校服,而是穿了件乾淨的白色T恤,下麵是一條黑色直筒長褲,襯得那雙腿更加筆直修長。

氣質溫雅,清冷又慵懶。

這幾種氣質混合成了這樣一個讓人為之傾倒的周聿白。

英俊,帥氣,迷人。

“聿白,今天又遲到了啊?”王瑞停下腳步,和周聿白打了個招呼。

語氣和善,完全沒有和許願說話的冷漠。

周聿白點點頭,隨後看向許願,和她點點頭。

“今天怎麼沒有穿校服?”王瑞問道。

周聿白笑了笑,回答,“昨晚不小心弄臟了。”

說完,他還看了眼許願。

眼中帶笑,心中卻在想,看什麼呢,小姑娘,就為了給你放煙花,哥哥抱著煙花把校服都弄臟了!

雖心中百轉千回,麵上卻仍不動聲色。

“這是新轉來的學妹嗎?”他問道。

王瑞點點頭,看了眼許願,介紹道,“這是咱們七班空降的許願。”

“許願。”王瑞又看向她。

許願立馬挺直腰板,眼睛眨都不眨看向王瑞,“王老師。”

王瑞點點頭,很欣賞這個新來的轉學生這股子乖乖勁兒。

他驕傲地看向周聿白,對許願說,“這就是剛才和你說的從咱們七中出去的高三十班的周聿白。”

許願眨眨眼,低頭很恭敬地和周聿白彎了彎腰,“學長好。”

周聿白笑了笑,“沒必要這麼乖,學妹。”

許願偷偷抬頭看向少年,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他的皮膚很薄,薄到許願都能看見他白皙脖頸上的青筋,有點點紫色的筋脈,很好看,像是昨晚迸發的煙花。

再次見到周聿白,許願完全不能把他——和昨晚那個把人當足球踢的少年聯係起來。

她呆呆傻傻地看著少年,離得近,那股熟悉的清香撲麵而來,想了想,許願發現這是家鄉梔子花的清香。

忽然,她猛得瞪大雙眼。

她想起了昨夜微風中,少年背著光朝她走來,高高的個子,精致的五官,栗色頭發有些微卷,慵懶隨意,緩緩牽住她的一根手指,溫柔又堅定。

許願仍記得他的手指溫熱又細膩。

完蛋,她怎麼會突然想了起來,明明昨晚都沒有想起來的。

瞬間,小姑娘的耳根子紅透了。

“嗯?”周聿白察覺到許願的目光,挑挑眉看向她,許願立馬低下頭。

周聿白看見女孩隻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慢慢還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忙笑了笑,和一旁的王瑞打了個招呼,“王老師,我先走了。”

少年脖子上掛了個黑色降噪藍牙耳機,將耳機戴在頭上直接越過王瑞優哉遊哉地往樓上走去。

“這孩子,遲到多少次了,上課還戴耳機,和他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聽,簡直無法無天。”王瑞低頭像許願抱怨道,“你可彆學他,他可是周聿白,不來上課都沒事。”

許願頭點得像撥浪鼓似的,“好的,王老師。”

“許願,你是不是之前認識周聿白?”不知想到什麼,王瑞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