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寧培言身旁的同事見他停下腳步,開口問。
男生還在和邢暮交談,寧培言收回視線,低聲道:“沒事,走吧。”
他聽見邢暮答應了男生的請求,在和邢暮擦身而過的瞬間,寧培言低下頭,壓□□內焦躁難忍的感覺,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軟肉。
那是Omega瘋狂想要靠近標記自己Alpha的生理本能。對寧培言來說,那是一種雙重折磨。
邢暮看著男人走過,敏銳察覺到對方在路過自己時步伐快了幾分。
刻意回避的視線,還有低頭時不經意漏出的後頸腺體,上麵乾淨白皙,沒有一點痕跡。
他看起來很想避開她。
她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看向身前等待回答的粉發男生,“好,正好順路。”
身前的男生是秦蓉的表弟,家在第三星係,以前就坐過她的星艦。對於捎帶路這種小事,邢暮並沒有那麼冷漠,也有幾個教師坐過她的星艦。
“好耶。”男生的開心顯而易見,他把耳機放在脖頸上,一雙大眼睛笑的彎彎,像隻快樂小狗。
“怎麼又換顏色了。”邢暮看向男生的發色。
男生摸了摸自己的粉毛,不好意思的笑笑,“金發太大眾了,我也留膩了,就換染了粉毛,和我名字也很配。”
顧粉看向邢暮,期待道:“你覺得好看嗎,邢教官?”
邢暮看了眼身側的男生,看見他眸中快溢出來的期待,隻是勾唇笑笑,“挺好看的,適合你。”
顧粉平均三個月換一次發色,每次他出現在邢暮身前,總是頂著一頭不同的彩毛。
青春洋溢,總是充滿年輕的氣息。
直到兩人離開,寧培言的視線從玻璃上移開,努力忽視方才聽到的對話。
“回第三星的星艦座位很難預定嗎。”他忽然輕聲開口。
身旁同事一愣,隨後道:“沒有啊,第三星又不是什麼熱門地方。”
寧培言垂下視線,看著自己懷裡的紙質資料,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寧老師,怎麼了?”身旁同事問。
“沒事。”寧培言壓下情緒,一臉歉意開口,“抱歉,我才想起來我有東西落在會議室了,我得回去取一下。”
“哦,好,那你注意些。”同事不疑有他,叮囑完便先行離開。
寧培言追上去的時候,邢暮已經和那名學生離開,玻璃走廊空空蕩蕩,隻有刺眼的殘陽灑下大片血金色。
他站在邢暮方才停留的地方,試圖感受一些Alpha殘留的氣息,結果當然沒有。
他後知後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像個覬覦Alpha的變態。
寧培言退後幾步,轉頭看向玻璃走廊上的鏡子,鏡中男人麵色有些蒼白,無框鏡片擋住他大半情緒,平時總是溫柔勾起的唇如今卻抿起,握著資料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鏡片下是一張說不上多驚豔的臉,放在人群中也許會突出,可卻不會讓人驚鴻一瞥印象深刻。
他身上沒有年輕人的朝氣,更沒有學生的活潑開朗,看起來像個死氣沉沉的講師。
平凡的,並不年輕的,也不會惹人注意的老師。
像故事裡沉悶無趣,不敢把心事說出口,永遠得不到偏愛的暗戀者。
寧培言垂下眼眸,遮住眼底黯淡,斂起情緒獨自回到宿舍。
往日寂靜的走廊上此刻卻多了一個人影,手中還提著一袋東西。
看清是誰後,寧培言步伐一頓,接著走了過去。
“哥哥。”提著袋子的男生抬起頭,帽子下是一張和寧培言有幾分相似的臉。
精修過的眉,精致的眉眼上化著淡妝,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模樣。
“來了怎麼不告訴我,要不要進去坐坐。”寧培言驚訝一瞬,聲音一如既往溫潤,說著便打開門。
門口的男生,也就是寧司安跟著進去,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我來見朋友,她說你們學校放假了,就順道來看看你。這是外送剛剛送來的,我見你沒在宿舍,就幫你接了。”
寧培言接過袋子,“謝謝。”
“謝什麼,這麼見外。”寧司安看了眼時間,隨後拉開椅子坐下,“哥哥,你假期要在宿舍住嗎?”
“對,反正也沒事。”寧培言端來洗好的水果,扯了紙張擦手。
“有時候真搞不懂你。”
寧司安忽然出聲,寧培言擦手的動作頓了頓,看向他。
“好好的副教授不當,跑軍校這種苦地方當講師,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