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譽移開目光,想裝作沒看見,顧嚴卻直直地盯著他,帶著些質問的指責。
時譽心虛的蹲下身。
“是吧時譽,你也看見了?”邱小新雙手交握在胸前,“你說我是直接上去要聯係方式?還是先製造機會認識?”
時譽根本沒管邱小新在說什麼,他在想此刻被顧嚴看見的事。
不就是來酒吧麼,不就是跳個舞麼,多大個事兒呀,又不是高中那會兒了,就算是他哥在現場,也不會再管這了吧。
想到這裡,時譽重新站起來接上了音樂節奏,轉頭偏向看不見顧嚴的方向。
隔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眼,發現顧嚴還站在原地沒走,好像還拿起了手機。
不到一分鐘,時譽褲兜裡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
“不是吧。”時譽以為是顧嚴打過來的,不滿地摸出手機,一看到來電人名,從台上咚地跳了下來,“靠!不是吧!!”
手機像燙了手,時譽捧著左顧右盼,隨即往衛生間的方向衝過去。
選了個隔間,砰地關上門,清了清嗓子,穩住心跳,這才按下接通鍵。
“時譽!你在哪兒呢?在乾什麼?”時煊的吼聲從聽筒傳過來,時譽擦擦臉頰,仿佛沾到了他哥的唾沫星子。
“哥,我……”
“彆以為你在外麵做什麼我不知道,讓你彆惹事兒,你說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才開學一個月不到,你就給我翻天了,不好好在學校待著,那乾脆給我轉學回來得了。”
“哥——”時譽被劈頭一頓罵也來了氣,定然是顧嚴給他哥打的小報告,忍著給時煊解釋,“我什麼也沒乾,朋友酒吧開業而已。再說了,我喝酒你不是不反對的麼。”
在雲州的時候,時煊偶爾和同事們擼串喝酒,會叫上時譽一起,也會讓一兩口酒給他。
“喝酒就喝酒,搔首弄姿的是在乾嘛?你那衣服,露個大後背,還不如打個光膀子,遮遮掩掩的不正經。”
時譽恨得牙癢癢,敢情是顧嚴直接把照片發給他哥了。
“哥,我這是爵士舞,瞧你用的什麼詞兒呀。這衣服也不是我的,我的衣服弄濕了,暫時換下來了。”
“行行行,我不說。你要跳舞就正經跳,也不是不行,不過衣服得給我穿嚴實了。還有,你頭發怎麼回事兒?我是不是說過不準染頭發的,你現在真是以為跑這麼遠我治不了你了,是不是?黃皮膚黑眼睛就得配黑頭發,整得那是什麼顏色,礙眼,趕緊給我染回去。”
糟了,忘了頭發,這茬兒是混不過去了。
時譽隻得低聲應了。
時煊又幾番語重心長的叮囑,時譽不敢再還嘴,端正了態度。時煊終於滿意,才放過他掛了電話。
時譽長吐一口氣,在洗簌台洗了把臉。
該死的多管閒事的眼線,小人之心。
這一下便沒了興致,時譽回到座位,四處也不見了顧嚴的身影。
時譽看孔皓和汪誌軒喝得也差不多了,便提議回學校。邱小新沒喝什麼,卻更像酒後亢奮,兩眼一直放光。
時譽給杜文發了條信息,四人便出了綠島酒吧。
時譽叫了網約車,但坐車得走出步行街才行。
孔皓和汪誌軒互相扶著肩,深一腳淺一腳哥倆好的喊著,看起來是上頭了。
邱小新跟時譽並排走:“我拿到他的聯係方式了。”
“誰呀?”時譽全程就沒聽見。
“我的……心動嘉賓。”
“小新,我感覺那夥人跟我們不一樣,你還是彆招惹他們的好。”時譽壓根不知道邱小新指的誰,一直以為是請他喝酒的那個男人。
“那肯定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還是學生,他都工作了嘛。”邱小新開心地說,“知道我為什麼不跟學生談戀愛嗎?”
時譽搖頭看他。
“窮呀。”邱小新眼裡全是真誠。
走在前麵的孔皓忽然蹲在了地上,說是想吐,又說肚子疼。
汪誌軒自己都不太穩,於是就讓他在原地等,時譽和邱小新架著孔皓往背街的巷子裡去。
一進巷子,街外的喧鬨驟然變得遙遠,往裡走得越深越是陰暗潮濕,夾雜著難聞的騷臭。沒有燈,靠著外麵透進來的光線勉強能辨路。
他們把孔皓扶到裡麵對著牆,讓他自行解決,回頭準備在巷子門口等。
沒走兩步,巷口忽然竄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歪頭晃腦的朝時譽走近:“朋友,還沒陪我哥就要走了麼?”是先前在gay吧攔住他的黑背心男人。
時譽心下想壞了,這是找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