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過咖啡的人看到壓粉這一步定會覺得神奇,剛剛還將拿粉針攪咖啡粉不讓它們結塊呢,怎麼忽然就手動結塊呢?
林春曉看教程時也覺得疑惑,試過不布粉、不壓粉的做法,口感大有不同。
布粉是為讓咖啡粉均勻分布,經過壓粉的咖啡粉餅密度變大,水能均勻穿透。
布粉、壓粉都是為了“均勻”,為了每一口咖啡中口感的平衡。
無需看教程,林春曉熟練的一步緊接一步,咖啡機的蒸汽頭冷凝水被放掉那一瞬,噗呲一聲,白霧漫出,為安靜的廚房增添不少聲響。
在院子裡嬉戲的陽光悄悄趴在落地窗上東張西望,它們按捺不住好奇,環抱住林春曉,讓她眼睫下垂時反射出淺金色的弧光。
很快就到打奶泡這一步了,澳白的奶泡不能太厚,這要求她手得穩,保持一個角度不亂晃,如此才能讓機器儘情打出綿密絲滑的奶泡來。
她井井有條,噙著笑的嘴角邊露出淺淺的小梨渦來。
萃取好的咖啡液和備好的奶泡依次倒入玻璃杯融合,高拉保持液麵乾淨。
澳白奶泡薄,不好拉花,林春曉之前嘗試過,都以失敗告終。
她沒有氣餒或逃避,全神貫注集中在手的幅度、力度上。
全身心集中時,人會進入另一個空間,心緒將會無比平靜,平常難以聽見的聲音便放大了。
淺淺的呼吸聲,樹葉搖擺聲。
一滴水自洗手台墜落至水池中,發出“嘟”的聲音。
呼——
林春曉呼了口氣,眼角漫上愉悅。
成功了。
第一次拉花成功!
她看著咖啡液麵上再簡單不過的圖案,心滿意足地將成功的澳白放到托盤,又用玻璃罩罩住杯子,托著托盤走到裡間。
周心寧可憐巴巴地坐在靠牆位置,抱著膝蓋,一直盯著同一個方向,若她身後有背景牆,估計會飄出怨氣滿滿的黑霧出來。
林春曉順著她盯住不放的位置看去,當即明白她為什麼怨氣滿滿了。
她走到周心寧身邊,將托盤放到桌麵,“不喝的時候麻煩蓋上玻璃罩,免得被小員工們舔到喲。”
周心寧哭唧唧,臉幽怨地彆過來,瞧著淒淒慘慘。
“它們全都在那邊,怎麼可能舔到。”
“小貓小狗的心,說變就變。”
她開始分析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她聞聞衣服,“沒有臭味啊,也沒噴香水。”
聞聞頭發,“昨晚也洗頭了。”
看著不斷分析的周心寧,林春曉抬眼便看到被窗外寒風吹得搖晃的樹枝,“啊”了一聲,想到什麼。
林春曉:“您今天穿得比昨天厚呢。”
周心寧鬱悶:“是啊,出門前我媽非要我穿厚實點。”
“那您昨天穿這麼少出門不覺得冷嗎?”
周心寧想都沒想回答:“不覺得啊,我昨天貼了暖——”
話沒說完,答案已經明晰了。
周心寧瞪大眼睛,捂住耳朵,抗拒這個真相。
“嗚嗚嗚我不信,它們肯定是被我人格征服的!”
“我不相信兩隻貓是為了暖寶寶而圖謀不軌地接近我!”
周心寧一人上演一出電視劇。
她玩笑說完後,像學生一樣舉手,“既然喚不回兩隻小貓的心,那我要用不正當手段把黃金吸引過來,麻煩給我中包的零食~”
林春曉捂嘴笑,“好的,這就給您拿。”
她回來時手裡拿著小包零食,跟周心寧說:“那邊兩位客人也買了零食,吃太多零食對黃金不好,所以隻能給您拿小包的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周心寧接過,揮揮手說:“我才不介意呢,你不要這麼客氣呀,稱呼我的時候說‘你’就可以了。”
她是個自來熟的性格,“我以後要常來你這呢,把我當朋友就行了。”
林春曉怔愣片刻,緩慢地點頭,“啊…好的。”
周心寧自我介紹道:“我叫周心寧,心裡安寧,你呢?”
“林春曉,雙木林,春眠不覺曉。”林春曉也介紹自己。
周心寧不著急吃喝,她看著手中的密封袋,學著昨天在另一家貓狗咖看到的一位客人,將密封袋揉出聲音。
塑料摩擦的聲音一響,不遠處的黃金耳朵動了動。
周心寧留意到,心中得意,昨天學的一手很有用嘛。
不僅如此,兩隻貓也看了過來。
周心寧故意放慢動作,一點點地拆開封條,凍乾的味道絲絲縷縷從封條的縫隙中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