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蓓兒出道都五年了,還能得最佳新人獎?
一瞬間,她的期盼連同脖子上的這條為了領獎而借的項鏈,都像一個笑話。
賀漾的最佳男主角這一獎項將現場氣氛推至了高潮。
憑著能掀開房蓋的呼喊聲,田染染斷定全場2/3都是賀漾的粉絲。
連頒獎帶表演的,晚會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終於在主持人高昂的“明年見”中落下帷幕。
田染染裝出來的恬淡怡然歲月靜好的表情,在林蓓兒隨手將獎杯嫌棄地仍在座位上而瓦解。
有錢有勢的資本還真的可以隨意玩弄一個普通人的夢想。
這樣的娛樂圈是他們的玩物,並不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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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南的電影破十億了,今天晚上的慶功宴。
陳姐好不容易拖關係搞到的名額,田染染已經沒有工作了,索性提前到了舉辦宴會的酒店,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麼機遇和人脈。
車子一路平緩地開到了酒會門口。
陳姐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陳姐滿臉的擔憂:“入場券我就弄到一張,不能陪你進去了,你自己能行嗎?”
田染染已經收拾好滿心擔憂,淡笑著接過入場券,鎮定地說:“能行,放心吧。”
陳姐知道田染染什麼事情都喜歡壓在心裡,所以更加擔心了。
可她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選擇相信她。
臨下車前,田染染突然拉住陳姐的手,眼裡藏了複雜的情緒。
她往下壓了壓說:“陳姐,我一直把你當我親姐姐,你以後一定會再帶出一個影後的,琳琳平時看著懶點,但其實很能乾的,你多帶著她。”
說完,她深吸了口氣,迅速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陳姐懵了懵,拉開車門問:“你交代遺言呢?”
那抹清麗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宴會門口。
田染染進去後便把手機靜音了,沒理會陳姐一直打進來的電話。
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確實是被強塞進來的,被安排的休息室連個座位都沒有。
她直接站在了窗邊的位置,不管旁人異樣的目光,等待酒會的開始。
醫院打來了短信,催教住院費。
上次主治醫師跟她說有款進口的特效藥問她要不要用,要三十多萬一瓶,她一直沒給醫生答複呢。
她點開了自己的記賬小軟件,裡麵的餘額隻有36萬了。
她既然跟周林卿分手了,他當初墊付的那五十萬住院費得還給他。
壓力像大山一樣讓她胸口一陣憋悶。
她先把住院費交了,還剩1萬多,弟弟這學期的鋼琴學費都不夠。
曾南這次的軟封殺,幾乎將她的生路全部封死了。
她也隻能兵行險招了。
“賀漾到了嗎?”
一道興奮的聲音打斷了田染染的思緒。
她看向那幾個打扮得最張揚的女網紅們紛紛站起身朝窗邊圍過來。
田染染這次不想被擠,有經驗地率先站遠了一點,沒心情欣賞賀漾的美貌。
有工作人員來敲門,說可以入場了。
姑娘們紛紛脫掉保暖的外套,露出美腿和香肩。
田染染突然覺得跟她們比自己也沒什麼優勢。
她索性也豁出去了,把外套一脫,將披肩也一同拿掉,抹胸小禮服絲毫不避寒,凍得她瑟縮了一下。
還沒等出門,就聽見酒店門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不用聽都知道是賀漾走上紅毯了,隻有他有這麼高的人氣。
田染染排了好久,終於輪到她進場了。
進了慶功宴裡麵,偌大的會場擺滿了豪華的桌椅,嘉賓們紛紛按照桌子上的姓名簽落座。
田染染都沒用向工作人員出示自己的邀請帖,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就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她入場後,後麵再沒幾個人了,宴席很快開始。
燈光切換成聚焦舞台的光束,主創團隊紛紛上場,禿頭油膩的曾南率先講話,感謝各位來賓的到來。
接著,他盯著台下正中央的位置,詫異地問:“賀老師,您怎麼沒上台啊?”
全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和起哄聲。
賀漾在周圍人的請讓和眾人的掌聲裡站起身,雙手合十由胸前到鼻尖,有感謝眾人抬愛的意思,更多的是一種“我服了”的調侃。
他無奈地含笑上台,被曾南強行讓到了話筒前,站在聚光燈下。
暖黃的光束將他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下顎輪廓愈顯清晰,那雙深邃勾人的桃花眼在鎂光燈下熠熠生輝,像漫畫裡畫的那樣,眼裡有星星。
他稍稍附身遷就話筒的高度,溫潤帶有磁性的嗓音從音響擴散出去,一張口就讓人心神一震。
“作為這部劇的客串演員,站在台上還是有些心虛的。”
這句話說完,引發全場的笑聲。
田染染卻笑不出來。
因為這句話如果是她說的,估計會得到很真誠的肯定。
賀漾接著說:“但是作為這部劇的投資人之一,我又找回了些自信,我的投資眼光跟我選劇本的眼光一樣精準。”
這下全場爆發了掌聲和歡呼聲,感覺再降下點彩帶和噴花,就成了他的個人頒獎典禮了。
賀漾確實有本事讓所有的場子都變成他的主場。
這部電影票房過了十億,還在上映中,看口碑破20億應該問題不大。
主創團隊都發完言,開始敬酒。
賀漾沒跟著敬酒,他安穩坐在座位上,倒是有很多人主動來給他敬酒。
田染染看了看他們的敬酒速度,估計宴會結束前也到不了自己這桌。
她盯住曾南,等了等,等到他已然醉醺醺的要去衛生間時,她端起酒杯跟了上去。
當一身人魚姬粉色抹胸晚禮服的田染染站在曾南麵前時,他惺忪的醉眼驀地清澈了些。
緞麵的裙身緊裹住全身,曼妙的曲線被完美勾勒出來。
低飽和度的顏色讓她整個看起來像隻純淨無邪的小白兔,她指尖搖晃著高腳杯中的香檳,那一絲恰到好處的嫵媚性感與清純融合,反而撩撥得人熱血沸騰,情難自已。
曾南“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眼神逐漸猥瑣。
他挑起她的下顎,聲音聽起來都掛滿了葷油的低俗:“想通了?最近不好受吧?田染染我這麼跟你說吧,除非你跟了我,要不然我保證彆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從娛樂圈裡消失的。”
田染染瑟縮著,如受驚的小鹿一般驚叫道:“曾南導演,您彆這樣,我真的隻想好好拍戲。”
曾南油膩一笑,手指從她的肩膀向下劃著:“你這樣叫我該興奮了。”
田染染突然抬眸一笑,剛剛膽戰心驚此時蕩然無存。
紅唇輕啟,她一口飲儘了杯中的紅酒,撩起高開叉裙擺,在大腿根部拆下一部手機,按下了停止鍵。
然後拿著酒杯用力在門框上一擊,安靜的走廊中蕩著震人的回響,酒杯碎裂。
在曾南驚詫的目光中,她將殘破的玻璃杯抵在他的喉嚨處,找準了大動脈的位置,鋒利的玻璃殘片似乎輕輕一劃,他的脖子就會被放血。
田染染聲音平靜得可怕:“敢動一下我就插進去。”
曾南嚇得酒都醒了,大氣都不敢喘,他哪敢拿自己的命賭。
他此刻再看田染染,還哪有一點小白兔的模樣,分明是隻瘋狂的毒蜘蛛!
黑寡婦!
似乎滿意於他的膽怯,田染染嘴角微挑起魅惑的弧度,聲音柔得近乎妖豔:“你覺得我這份錄音值多少錢?”
曾南腦子轉不過她的反轉,連聲道:“好說,好說……”
田染染剛要開口,一道潤澤的聲音卻突然在她身後響起:“曾導,潛規則呢?”
正劍拔弩張的兩人同時側頭看去,賀漾閒庭信步地走過來,含笑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