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見。 ”
語氣平穩,直到把手機還給老太太,都跟什麼都沒發生那樣。
叮咚——
秦穆手機響了。
[謝初時:轉賬五百]
[謝初時:我媽給的,咱倆一人一個。]
秦穆往旁邊看去,就見謝初時剛剛收起手機。
春晚節目還在放。
老太太九點多就撐不住,留倆大男孩在外麵,自己回屋睡覺。
等裡麵房門關上。
謝初時拍拍身邊人的肩:“走吧,出去轉轉。”
這個點多數人都擱家窩著。
四周偶然響起鞭炮聲,空氣中是淡淡的煙味。
小區後麵是座花山,不高,兩百米左右,但因為修整,前段時間都不讓人進去。
今晚不知為何放開了。
兩人這還是第一次上山,發現還有其他人在,雙手高高舉起,似乎是在拍星星。
謝初時也看了會,偶然瞥見腳邊原地打轉的螞蟻,便放了根木棍在前邊,螞蟻們才一隻接一隻往前走。
謝初時低頭守著,噗嗤一聲樂出來。
秦穆一直看他,覺得眼前人可愛的緊,忍不住道:“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謝初時回了句,把保溫壺裡的熱巧倒出來,和他一人一杯。
兩人轉了個邊,雙腿對著湖畔。
半晌。
謝初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秦穆瞅見,對麵頭像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這個是我媽媽。”謝初時忽然說,“剛剛加了我好友。”
“她和姥姥關係不好麼?”秦穆問。
“我也不清楚。”謝初時像在回憶,“就有次聽見她和姥姥吵架,吵挺凶的,後來就很少回來了。”
夜色很暗,秦穆看不清謝初時的臉,以為自己戳中他傷心事,忙道:“對不起,是我不該問。”
“沒事啦。”謝初時雙手往後一撐。
他是穿書來的,即便和原身共情,但也不是同一個人,比起原身父母,朝夕相處的秦穆在他心中更重要一些。
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出來,“我不是很在意他們能否回來,倒是你,昨天把我嚇了一跳。”
秦穆微怔。
謝初時扭過頭,在空中是道虛晃的影子,“我在想,要是你真的走了,隻留下我和姥姥,我肯定不會開心。”
秦穆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嗓眼逐漸變得乾澀,“我不走。”
他們要是分開,唯一的可能就是謝初時不要他。
“嗯,我知道。”謝初時揉揉他的頭。
湖水邊。
倆人呆呆坐著,肩膀靠在一起,說了半天學校的閒話。
什麼誰和誰早戀又被抓了,新一屆校花校草又是誰。
說到這謝初時一把攬過旁邊,“不過他們都沒我家秦小穆帥,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嘚瑟啥。”
哈出來的白氣在人頸間打成個圈。
這一次,秦穆除了癢,腹部似乎有團火苗往上冒。
身後的路燈驟然亮起,把整片湖照得一片橙色,也照出謝初時線條分明的天鵝頸。
又白又細,連著下顎線,棱角分明卻不銳利,溫潤到骨子裡。
“怎麼又不說話了?”沒聽見動靜,謝初時抬頭看他。
秦穆目光卻上移到他一張一合的唇瓣上,粉嫩健康,嘴角邊沾了點巧克力。
他突然好想,把上麵那層甜膩舔掉,一點不剩。
這念頭剛出。
秦穆心底驀的震顫,重心不穩,左右搖晃一下。
謝初時眼疾手快把人拽住,“小心點,彆掉湖裡了!”
秦穆這才重新坐穩。
謝初時也趕緊領人站起來,發現秦穆脖子漏風,語氣懊惱,“回去回去,也怪我,這麼晚拉你出來做什麼。”
“沒事。”秦穆跟在他身邊。
他震驚於自己剛才的反應。
身體裡的潛意識逐漸變得清晰,卻也因為這種清明,一路上都是恍惚的。
進家門後。
謝初時輕手輕腳去陽台,把倆人的睡衣收回來。
“你先洗,還是我先……嗯,不然一起吧,晚點怕水不夠熱了。”他問旁邊。
老式小區是這樣,尤其是過年,外地的人都回到家,水壓很容易就上不來。
麵對這份邀請,秦穆原本的燥熱變得更為乾咳,道,“你先洗。”
“行吧。”謝初時知道他不適應,拿了自己的衣服進去,“那我洗快點,你在門口等著。”
等他進去後。
秦穆坐在外麵椅子上。
嘩啦的水流聲打在地上,門上的倒影若隱若現。
兩人住在一起,這些本就該習以為常,他此刻卻無比難受。
這種難受對一個處在懵懂期的少年不知是好是壞。
秦穆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拿到嘴邊卻又無法咽下。
這種時候。
自己腦子裡居然是謝初時。
這是錯誤的。
他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