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徐風來又和盛康正聊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盛眠跟著站起來:“走走走,我送你回去,正好下去散散步。”
剛剛徐風來和盛康正聊的都是些她知道的,她想知道吃飯前兩個人聊的是什麼。
徐風來一臉詫異的望向盛眠:“大晚上的,又這麼冷,你出去散什麼步啊?”
“吃多了。”盛眠笑嘻嘻的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換個衣服。”
盛康正和蔚舒月倒沒說什麼。
反正盛家和壹號公館離得不遠,再說,有徐風來在,出不了什麼大錯。
……
“走吧。”盛眠腳步輕快的踩著樓梯,噔噔噔跑下來。
徐風來甚至沒時間勸阻,就被盛眠拽著出了門。
“今天怎麼有閒情逸致出來散步了?”徐風來和盛眠肩並肩,問。
“就是想唄。”盛眠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裡,“你信嗎?”
“不信。”徐風來回答的快,且肯定。
“那不就是了,你還多此一舉問我乾嘛。”盛眠看著夜幕中那一輪慘淡的月亮,把心中所想問出來,“你們今天下午去見張總,結果怎麼樣?”
徐風來默默歎了口氣,知道瞞不過盛眠,便說:“張總說合作可以,他眼下就有一個項目,但……”
說到這裡,他還是遲疑了兩秒。
“但盛·蔚來沒資金,對嗎?”盛眠語氣平平的接上後半句,仿佛這件事情和她無關。
“對。”徐風來苦笑著點頭。
盛眠壓下眼底的澀意,又問:“所以你要把你最後的積蓄拿出來?”
徐風來愕然,喃喃反問:“你聽到了。”
“徐風來,你真是個瘋子。”明明心裡已經難過的就要哭出來,盛眠還是生生忍住,偏用平淡甚至開玩笑地語氣說道,“你這樣怎麼可能找得到女朋友,人家一聽你是個窮光蛋,肯定不樂意和你在一起。”
“無所謂。”徐風來已經回過神,滿不在意地說道。
他本就一貧如洗,是盛家給他的繁華,自然不能獨占。
盛眠明白徐風來話裡的意思,默不作聲的垂下頭。
兩個人在行人稀少的馬路上溜達著,盛眠忽又開口:“徐風來,你知道我為什麼去滬市嗎?”
“為什麼?”徐風來問。
“去找杜遠修結婚。”
盛眠平淡的吐出七個字,卻叫徐風來眉心狠狠一跳。
“你說什麼?”徐風來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沒聽錯。”盛眠仍舊很淡定,看向徐風來,“其實我先去的雲舟。祁辭望才是我的第一個結婚對象,可惜他拒絕了我,我隻好去滬市,找杜遠修,我的第二個選擇。”
仿佛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徐風來腳下像生了根,站在原地,再不能走動半分。
他不傻,自然知道盛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可是她今年才二十四歲,本該高高興興地談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男朋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現在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要承擔起如此重的責任,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你傻了?”盛眠看徐風來沒有反應,拿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那我要是告訴你我還有第三個選擇的話,你會不會嚇死?”
徐風來聞言,嗓音有些啞的開口:“對不起,眠眠。”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盛眠眼底一片冷靜,“你都能為了盛家不留分文,我又為什麼不能去做一些什麼呢?”
況且,嫁給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比落在齊臣誌手裡要好。
盛眠還是沒告訴徐風來齊臣誌的事情,她怕徐風來忍不住,就算忍住了,也容易氣壞身體。
“哎呀,你不要這麼嚴肅。”盛眠拿胳膊肘戳了戳徐風來,“你想想,這三個男人,哪個不是名流?我要是嫁給他們,我還賺大了呢。”
“但是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這怎麼幸福?”徐風來內疚的情緒快要溢出來。
都怪他,能力太差,才讓一個女孩子做出這種事情來。
“愛不愛的吧。”盛眠凸自往前走著,“我又沒談過,沒有人家說的那種什麼刻骨銘心忘不掉的人,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各過各的就一定不幸福呢?多少人和愛的人結婚之後照樣一地雞毛啊。”
“好啦,人家還不樂意娶我呢,你反倒拿我當什麼稀世寶貝了。”盛眠看徐風來還是有些不樂,不過腦地說了句。
本是想緩和氣氛的。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是啊,現在的她算什麼呢,樣貌好,學曆高,可就是家世衰落,倒貼人家都不稀罕。
“你是盛家的公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徐風來很不讚同盛眠這句話,皺著眉認真說,“你就是很有價值,盛眠。”
徐風來常自詡半個盛家人,這句話裡的“盛家”自然含著他自己。
“啊呀,我就是說著玩兒的,我當然知道我很有價值了。”盛眠咽下苦澀,隻餘著笑在臉上。
徐風來再度沉默,盛眠一時間也沒了話兒。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徐風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