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一年夏,距離長孫皇後病逝已經過了整整過了一年。自從去年皇後仙逝,宮裡許久沒進新人了,一直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是長孫皇後喪期未過,不好選秀,二是這段時間政務著實繁忙,皇帝和太子都忙得腳不點地,如何想的來後宮的事。
終於有大臣上奏皇帝,重開招選用以充實後宮。然後,太極宮中便多了幾位才人,東宮也指了一個良娣進來。
這對東宮來說可是大事情。自從貞觀九年太子妃冊立以來,太子將身邊得心的一個通房蔣氏扶了正七品昭訓。除開幾個沒有名分的通房,偌大的東宮竟是沒有第三個主子了。此次新晉良娣,是去年剛過世溫彥博溫仆射的千金,東宮迎來了第三位正經主子,得大操大辦一番。於是東宮宮道上都掛滿了紅彩燈帶,門上都貼了喜字。
整個太子良娣冊立典禮,僅僅是略遜於皇太子妃冊立,可以說是長安城的一大盛事了。
溫希文便是在花轎裡醒來的。
溫希文原先是個醫學生,上一秒還在為第二天的期末考試熬夜奮戰,下一秒眼前除了一片紅便什麼也看不清了。
怎麼這麼紅?我眼睛被血糊了?這是溫希文的第一個想法。
外頭及其吵鬨,絕不是一個醫科大學深夜該有的聲音。溫希文伸出手,想要揉揉眼睛,結果卻發現前麵隔了一層東西。
溫希文摸來摸去,摸到了一個布角,一掀,眼前頓時清亮了不少。想要動頭,才發現自己的頭極重無比,簡直要把脖子給壓斷了。
隻是此刻,溫希文也顧不上自己的脖子了,因為出現在溫希文眼前的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景象。
滿眼的紅色,右手邊擺著焉了瓜果盤,左手邊放著乾的糕點,自己正坐在一個極為狹小的座椅上,身上穿著紅色的金絲繡鳳凰漢服服製嫁衣。仔細感受,就可以發現整個空間在輕微的晃動,就像轎夫抬著轎子的感覺一樣,走得還很快。
溫希文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尖叫出聲:“啊!!!!”
轎子一停,溫希文差點沒坐住往前傾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有人慌慌張張地掀開轎簾,問道:“良娣怎麼了?”
溫希文還在發愣,那個掀開轎簾的看到溫希文的蓋頭揭掉了,連忙道:“哎呀,良娣怎麼這麼不小心,把食盒打翻了。”然後身形敏捷地將簾子半掩住,撿起地上的蓋頭,往溫希文頭上一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地做完才道:“無事,隻是些小事故,不要誤了吉時,起轎。”
轎子繼續走著,溫希文也稍微回過神來。
剛才進來幫她的人,大約是喜娘,而溫希文此刻的身份是良娣。良娣這個詞一般不會出現在皇帝的後宮,那麼此時她要嫁的人,大概率是皇子或者王爵。
所以綜上所述,她這是穿越了,穿成了某個朝代的某個良娣。
雖然還不知道良娣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良娣就良娣吧,看這樣子大約至少不愁吃穿,還有人侍候,總比穿成乞丐婢女強。溫希文鬆了口氣。
就這麼一路無話,溫希文被人送到了一個地方。
溫希文蓋著蓋頭什麼也看不見,隻能如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扶著牽著走。彆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順順利利地走完良娣入門的流程,最後溫希文被人送到了一個屋子裡,坐在了喜床上。
終於可以休息了,溫希文忍不住捶了捶今日備受折磨的腰。立刻就有一個威嚴地聲音道:“良娣需端坐,靜候太子。”
大約是這個聲音實在太像老板的訓斥了,溫希文嚇得一激靈,連忙端正了身形。
那個威嚴地聲音也稍微溫和了一些:“良娣若是實在勞累了,便稍微靠一靠,休息一二,今日是良娣大喜的日子,切勿做多餘的動作。”
溫希文其實想回一句“好的”,隻是她目前通過已知信息知道了良娣大約是太子的一種妾室,而且朝代上隻能排除清元兩朝,完全猜不到具體是哪個朝代。
但是溫希文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太子良娣,在她的心理,太子良娣應當是蠻重要的,因為整個儀式的要求很高,很複雜。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角色,不應當有這麼繁文縟節的進門儀式。溫希文怕自己露出馬腳,乾脆閉嘴不說話,總歸是沒錯的。
由於被蓋頭蓋著,就隻能聽見總有好多腳步聲在她的前麵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她們在乾什麼。
好無聊啊。溫希文正想著。正當溫希文餓得昏昏欲睡,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溫希文頓時清醒,然後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太子到!”
然後威嚴的聲音又喊道:“太子揭喜帕!”
溫希文眼前的紅蓋頭終於被掀開了。溫希文眯了眯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溫希文環視四周,眼前起碼有二十幾個人,都是身著官衣,帶著兩翅花冠,與宋朝的服飾較為相似。好多人啊,周迅.jpg……咳咳,走錯片場了。
旁邊傳來一聲咳嗽,將溫希文的注意力又吸引回來了。溫希文定睛一看,眼睛一亮,心中驚叫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帥哥啊!!
一旁的男人露出了九分的疑惑和一分的羞澀,詫異地看向溫希文。
溫希文:這就是皇太子了吧,嗨呀,還挺帥的,不虧。
被溫希文認為是太子的男人露出了詭異的表情,環視四周,又變得有些迷茫。
然後又是一聲咳嗽,那個威嚴的女聲響起:“皇太子與皇太子良娣行洞房禮!”
接著就是一整套的禮儀。在這個朝代,良娣的地位也大約挺高的。良娣入門的流程比之太子正妃,僅僅是少了拜堂的大禮,洞房裡的流程基本都有,什麼吃生餃啦,撒四寶啦,喝合巹酒啦,到最後
待到禮官們都退去,裡屋隻剩下李承乾和溫希文兩個人的時候。皇太子與太子良娣本該行圓房之禮,兩人都坐著,相視無話。
最終是李承乾先開口:“天色不早了,就寢吧。”
溫希文也不知道該怎麼回,隻好順從地說了一聲:“是。”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伸開手,結果卻發現身邊人沒有任何動作,意外道:“你的教引禮官沒有教你嗎?替孤更衣。”
溫希文眨巴眨巴眼:“哦哦哦。”然後開始和李承乾身上的與自己身上的衣服纏鬥。
“這衣服好難拆啊。”李承乾聽到了這個聲音。
李承乾:?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