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乾什麼?
李承乾確實去了馬場,也確實練了騎射,還偶遇了一同前來的皇帝李二陛下。
李世民酷愛弓馬,今日到馬場是來練箭的。然而當李世民在靶場見到李承乾時,心中湧起一股驚訝:“承乾?”
李承乾也在練箭,隻是有些心不在焉,手中拉好的弓,瞄了半天都不射出箭來。忽然聽到李世民的聲音,驚訝地轉頭一瞧,接著便放下弓,朝著李世民拱手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李世民點點頭,李承乾也放下了手,父子兩個人就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承乾,見李承乾全副騎射裝,便問道:“朕記得昨日你剛納新側妃,姓什麼來著?哦,對,姓溫,溫彥博的女兒。日子算起來,你今日還在休沐,怎麼不多陪陪溫氏?”
李承乾乖巧答道:“回父皇,今日中午,兒臣陪溫氏用了午膳。兒臣雖新納側妃,正在休沐,但兒臣身為太子,不敢荒廢學業。大唐是馬上打的天下,兒臣便想著來練練騎射。”
李世民聽完,也隻是淡淡地道:“嗯,你有這份心,朕很欣慰。對了,你的《一切經》造的如何了?”
李承乾答道:“已經差不多收尾了,等下麵的人裝訂成冊,就給父皇送去。”
李世民聽完點點頭,兩人例行公事般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李世民也不再理會李承乾,拿起跟隨他多年,上過戰場的弓,往靶子上隨手一射,正中靶心。接著又射了幾箭,箭箭正中靶心。
很快,李世民就將箭筒裡的箭射完了,將弓一放,歎氣道:“這些死靶射起來沒什麼意思,隻能練練手,不至於手生。”
然後看到侍立在一旁的李承乾,道:“承乾,你去射幾箭,讓朕看看你現在的水平如何。”
李承乾便拿起了剛剛放下的弓,搭箭上弦,對準靶心一射!
脫靶。
李承乾的手微微顫抖,將弓捏的更緊了。
李世民看得直皺眉,道:“心不在焉。若是在戰場上,一發不中,殞命的很可能就是你。”
李承乾將弓放下,拱手低頭:“父皇教訓的是,兒臣慚愧。”
李世民也便沒了興致,將弓一放就走了:“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來練。讓你的老師帶著你練,否則練了也是白練。”
“是。”
王英上前替李承乾收拾東西,看到的就似李承乾低著頭麵無表情的臉。有些擔憂,於是安慰道:“殿下是儲君,陛下對您愛之深責之切,您不必往上心。”
李承乾苦笑一聲,道:“自從母後去世,父皇待我就不似從前了。”
“不會的,您是陛下的嫡長子,陛下對您嚴厲,是因為您是正統儲君,未來要繼承大統,陛下對您寄予厚望啊。”
“但願如此。”
王英見李承乾心情奇差,便道:“小人聽說,最近袁天師回長安了,陛下剛召見過,如今正暫居在離太極宮不遠的道觀裡,與李道長一起,殿下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確實應該見見。”李承乾想到自己能夠聽到溫希文的心聲,而其他人都聽不到,此等怪力亂神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世上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是此等事情又真真正正地發生在了李承乾的身上,李承乾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事,早就想找李淳風問一問,算一算。
正巧,李承乾還想請李淳風陪他演場戲,將溫希文的預測之術給坐實了,這樣既光明正大套出溫希文更多的話,同時也是預防萬一,以免溫希文冒冒失失地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而受到傷害,
而此時袁天罡也回來了。
袁天罡與李淳風,是師徒關係,但是論道術卻是不相上下。
傳聞當年皇帝陛下讓他們去尋龍穴吉壤,先是李淳風去尋了許久,找到了這處吉壤,埋下了一枚銅錢。又讓袁天罡去找了許久,同樣也找到了這處吉壤,插下了一根簪子。
最後皇帝陛下派人去驗證,袁天罡的簪子竟然正正好插在了李淳風的銅錢眼裡。
自此之後,袁天罡與李淳風名聲大噪。袁天罡被尊為袁國師,而李淳風則是入仕太史令,掌天文星宿。
兩位雖有官職在身,經過皇帝特許,向來不遵守那些虛的規矩。
此刻兩位正在道觀中論道,這兩位雖然名為師徒,私底下相處起來更像是朋友。聽到有人通報太子殿下前來拜見,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異色。
等到李承乾大步入內時,兩人的論道戛然而斷,同時轉頭看向跨過門檻的李承乾。
李承乾見兩人盯著自己,仿佛見到了千年未解之謎一樣,後脊背有些發涼,腳步都放慢了許多,厚著臉皮找了一個地方坐。
兩個人也不與李承乾打招呼說閒話,仿佛是被李承乾吸引住了,就這麼盯著李承乾,把李承乾盯得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