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文搞不明白,為什麼李世民每次都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人覺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見到溫希文不解迷惑的樣子,李世民笑道:“你也是東宮妃妾,既然你心疼東宮眾人,那你就替東宮眾人們代勞一下吧。”
溫希文:不是,我哪有這個意思!
但是諭旨一下,金口玉言,溫希文再不願意,也隻能接旨謝恩。
實驗室為了方便與安全,放在了太極宮東北角。除開這個實驗室,東北角的院落不多。李世民為了壓榨溫希文的勞動力,從這些年久失修的院落中,專門挑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簡單修繕一番,就撥給溫希文當做閒暇時間休息的地方。
這個院落原來是一個無名院落,屬於太極宮後宮的一部分。自從無名院落被撥給溫希文之後,本來擬名芬嵐殿,但是溫希文為著方便,就將這個院落和她在東宮住的地方一樣取了個一樣的名字:儀和。
再因為是在太極宮裡,所有的院落均是以“閣”“殿”和“宮”來命名,本來應該是“儀和閣”,不過在外人看來,溫希文在皇帝麵前的恩寵是獨一份,便用了“殿”字。
最後,這個院落的名字便是“儀和殿”。
儀和殿今日迎來了一位新客,那便李承乾。
李承乾這幾日過得著實不好。不論乾什麼,李承乾總能想到自己謀反被廢,一想到自己謀反被廢的事情,就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
然而李承乾還被關在東宮,見不到罪魁禍首溫希文。這也就意味著,李承乾不能想辦法套溫希文的話,隻能這麼煎熬著。
自己為什麼要謀反啊?如今的李承乾也難以理解未來的自己。
反正被關禁閉了,李承乾又沒有衣食之憂,於是就在永昌殿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般過了不知道幾個日頭,然後王英通知他換地方繼續關禁閉。
李承乾:怎麼還換地方呢?
李承乾看著王英臉上高興的表情,試圖從中看出一絲的幸災樂禍來。但是沒有,確實沒有,王英確實是正緊地替他高興。
李承乾迷惑不解,隻是換地方是李世民下的諭旨,李承乾也就順從地上了來接他的馬車。
馬車車廂是完全蓋住的,李承乾在車內聽著馬車吱呀吱呀地走了好一陣子,忽然一個聲音撞進了李承乾的腦海: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自己都快忙死了,還要替李世民照顧兒子,我真的是服了這個老登……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隨之而來的是馬車停住,有人替李承乾將廂簾掀開。李承乾被溜進來的光刺了刺眼睛,就聽見王英道:“殿下,到了。”
李承乾跳下馬車,環看四周,見是熟悉的宮牆灰瓦,再抬起頭,“儀和殿”三個大字便落進了李承乾的眼中。
李承乾恍然:新的閉門思過的地方,居然是是溫希文的院子。
太陽尚未落山,太極宮還是橙灰色的模樣,而溫希文已經在殿門口候著了。
溫希文此刻並不高興。自從她來太極宮之後,李承乾管不著,李世民不管,後宮雖然是韋貴妃當家,但因為實驗室又涉及一些前朝之事,也不敢過多的插手。
溫希文沒有直接領導,這麼大個儀和殿全屬於溫希文一個人,便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早就放飛自我。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了就先吃個飯,喝個茶,等到用完午膳才背著手巡視尚未建好實驗室。
巡視完一圈之後,就開始在太極宮這邊逛逛,那邊走走,美其名曰:安全檢查。
等到晚上,就借職務之便,畫些圖紙,讓木匠做一些好用的家具與用具。溫希文早就受夠了跪坐到腿麻的憑幾,便讓椅子這東西提前幾百年出現在世間。同時還做了一些如澡盆、馬桶、貴妃榻、八仙桌,甚至還打了搖搖椅,配了一個這個時代不存在的高腳桌,專門躺著吃零食用。
溫希文還吩咐人去做了床墊、抱枕、睡袍,甚至內衣內褲等貼身的物件,雖然沒有找到棉花這等利器,不過溫希文瞧著廚房雜物滿滿幾大袋的糠與活蹦亂跳的鴨子,提出了稻穀枕和鴨絨被的想法。
經過東宮眾人的努力,溫希文成功在儀和殿過上了青春版現代都市生活。
本來溫希文這神仙日子過得舒坦極了,結果李承乾來了。
溫希文之前在東宮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陪讀,現在倒好,之間進化成要和直屬領導朝夕相處。
李承乾下車,溫希文毫無感情地行禮:“殿下金安。”
李承乾倒是比之之前恢複了一些精神,擺擺手,道:“免禮吧。”
溫希文滿身怨氣道:“殿下蒞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李承乾好心反駁道:“這兒是太極宮,這兒無論宮殿還是樓閣,均是屬於陛下。”
溫希文咬牙切齒,道:“臣妾失言了,還請殿下,見諒!”
不知為何,李承乾看著溫希文咬牙切齒的樣子,心情突然變得舒暢了許多。
此時,除了兩位主子在寒暄,王英帶了幾個內侍與一車的用具來,正往儀和殿內搬。
溫希文餘光瞥見王英的動作,順口便問道:“這些是要搬到哪裡去?”
“儀和殿正殿。”王英理所當然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