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瞧著蕙蘭颯爽的樣子,喊人,“蕙蘭!騎過來給我看看。”
蕙蘭騎車而來,下了車,給保泰行禮,“給裕親王請安。”
“弟妹快快請起。”保泰吃驚又好奇地看著眼前的東西,“這是車?木車?”
“兩輪自行車,踩在腳踏板上驅使就成,比牛馬便利多了,可以改良,在前麵加個簍子,裝東西,還可以在後麵加個車座,帶人也方便,隻是造起來卻費事,這隻是個簡易的。”
“這是弟妹你做出來的?”
“我與工匠一起做出來的,不過草圖嘛……”
胤禟警告,蕙蘭一笑道:“草圖費了不少心思。”
保泰躍躍欲試,“給我試試。”
“您請。”
保泰見識了這東西的有趣之處,喜得不知道怎麼是好,“這東西既然你們會做,不如給我做幾個玩玩如何?”
“咱們有馬車,何須這東西,瞧著雖有趣,卻不體麵。”胤禟道。
保泰笑道:“你那鋪子裡不是經營一些有趣的東西,我看這東西也能成,若是我的話,我就將這車身、車把鑲上寶石,掛上香囊,日日騎著它往宮裡走,所有人都得瞧我。”
蕙蘭聽得直笑,呦,這位裕親王懂潮流,“那必是獨一份的威風。”
胤禟哈哈大笑,“成,成,我看能成!”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
蕙蘭瞧著兩人稱讚這東西,眼中浮上不可名狀的憂慮。
對於這位八阿哥的來曆,已不必言明,這幾日她也將他鬨出來的事端了解了個遍,故意為之,必有所求。
她大約猜出這位八阿哥要做什麼。
如今的壞結果對他來說,有好處。
還能是什麼好處?隻有一種,就是為了保命,他都如此,老九怎麼能被他引逗著做炮灰與老四作對。
這個穿過來的人似乎也是個技術宅的樣子,他們這些搞理工的怕是乾不過搞政|治的,人家是專業的,依他看隻有攀上成功者的大腿,才能保以後無虞。
如今這兩人鬼鬼祟祟,好像在密謀什麼大事,真是發愁。
蕙蘭的擔心若放在以前自是有道理,可對於如今的老八,老四已不足掛齒。
但若說老四從大興回來對他沒有影響的話,那是假的。
這日夜裡,他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地方,夏日悶熱,冬日冰冷,他起完疹子起凍瘡,房子裡的糞便味兒他早已習慣。
他如豬狗一樣被人對待,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
來送飯的人遲遲沒有打開那個小窗子,他在饑餓和腹瀉中被反複折騰,終於等到天黑的時候,他聽到噶呀一聲門響,而後便是漫無邊際得窒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
胤禩從夢中驚醒後,看著帳頂,心口砰砰跳個不停,耳邊是女人輕微的呼吸聲,但他猶自不能確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息。
明珂還活著。
他悄然起身,靠在床頭靜坐片刻,嘴角勾起。
好四哥,好想你。
月光靜謐地照在四阿哥府裡,除了風聲,時不時的鳥叫聲,整個園子都顯得十分空靜。
老四的書房漆黑一片,唯有窗子開著,他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