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說完後才意識到屋子裡還有一個她,於是無情地將她趕了出去。
虞洛芽被轟出門後,忍不住對著門內做了個鬼臉:戀愛腦!!!
他戀愛腦這麼嚴重,真的能拯救得了麼?
外麵的走廊陰風陣陣,她快速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屋子裡的雲雁,聽完了那隻小鬼的彙報,神情沒多大變化。
“公子……我……可以走了麼?”小鬼顫顫巍巍地發問。
“不急。”雲雁將幾本書扔在桌上,“念。”
“啊?”
小鬼看到桌上的那幾本書,瞪大了雙眼,拿起一本名叫《被狐狸精師姐渣了九次後》的書,翻開來開始念。
雲雁走到了床上去躺下,看起來倒是把這書當成助眠的睡前讀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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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緊緊抓住少女的衣袖,卑微地問道:“師姐,昨夜之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少女停下來,撫了撫他的臉龐,溫語哄道:“師弟,男歡女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難不成……你還想要師姐負責?”
少年難以置信,看著她問:“師姐,你昨晚不是說最喜歡我的麼?那我們就長長久久在一起不好麼?”
“當然不好,師姐還要下山去找凡間的夫君呢。”
少女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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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雁聽到這裡,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
翌日
虞洛芽沒在房間裡休息,而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出去尋找那位新娘的家人。
昨日,他們在城中舉辦了一場法事,其他的新娘屍體都有人認領,獨獨這位無人認領。
找張員外打探過後,他們才知道這位姑娘當年其實是從青樓挑出來的。
一行人往著城中最花紅柳綠的一條街走去,勾欄沿河而立,鮮豔的大紅招牌迎風擺動,清晨的街道有些寂寥,晨露掛在柳葉條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胭脂香。
偶有一兩個客人從花樓裡走出,皆是一副疲倦態,像被掏空了身子一般。
“我說雲師弟,你昨晚乾什麼去啦?一大早的都打了多少個哈欠了。”秦雨淞轉身拍了一下雲雁的肩頭。
眾人的視線全都往雲雁看去,尤其是虞洛芽的眼睛,最為明亮。
她想:他該不會是聽了一夜女主的事情吧?
可真是重度戀愛腦。
殊不知,昨晚雲雁其實是聽了一整夜的話本,他隨便地搪塞了過去:“昨晚沒休息好。”
幾人走進了其中一間花樓,封青玄走在前麵尋找老鴇,而虞洛芽卻在最後麵閒逛。
這裡可是青樓誒,古言小說中必出現的地方,她終於有機會見到了實體。
隻可惜這個時辰,姑娘們都在睡覺,她沒辦法欣賞到美人。
前麵的走廊上,雲雁一襲紫影佇立在欄杆旁,正仰頭看著廊下的一盞紅燈籠。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仰起頭也往上看,那是一盞很精致的方形宮燈,四個角都墜著紅色流蘇,不過虞洛芽的視線卻被那燈紙上的畫給吸引住了。
那上麵畫的竟然是……令人麵紅耳赤的春宮圖!
而且每一麵都是。
如此大膽的,毫不遮掩的掛在這廊下。
燈火透出來,將紙麵上的人物映照得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想要撕開它探尋究竟的想法。
她臉上泛出一絲紅,往旁邊的雲雁看去,大大的杏眼眨了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原來他在看這個。
“咳。”雲雁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轉身抬步走了。
“雲師哥。”虞洛芽跑上去追上他。
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她問道:“昨晚我給你的書,你看了麼?”
雲雁略一點頭:“嗯。”
虞洛芽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高高束起的馬尾,俏皮地晃動,好想伸手抓一下,“那……你有領悟到什麼嗎?”
雲雁邊走邊道:“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已經燒了。”
“燒了?”虞洛芽大聲驚道。
“昂。燒了。”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就好像在誇讚他自己很善良大方一樣,“那隻鬼挺喜歡看的,全燒給它看了。”
虞洛芽:“……”
看來反派不喜歡看話本,那隻能從其他方麵攻略了。
經過他們的多番詢問,最終確認了那名無人認領的新娘是其中一間花樓的姑娘,那位姑娘在這兒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幾年前了,她不是山陰人,聽說老家是姑蘇的,而且她當時被賣入花樓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一件紅嫁衣,大家都在背地裡說她是逃婚出來的。
除了知道那位姑娘姓蘇外,也沒再打聽到彆的什麼了。
他們從花樓離開後,就去將這位新娘的屍體安葬了,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眾人便離開了山陰,朝雲音宗返回。
這雲音宗是原主的家,她的父親是前任宗主,而她也是雲音宗唯一的大小姐,隻不過她的父母在一次屠魔的過程中雙雙遇害,如今的宗主是她爹爹的師弟在擔任。
正因為原主父母雙亡,所以宗門裡的人都讓著她,尤其是現任宗主音天溯,對她那叫一個寵溺,也逐漸把她寵成了驕縱任性的性子。
就算這次捉河妖她險些誤了事,他也不會責罵她。
“師叔,我回來啦。”虞洛芽歡喜地跑進了殿裡。
音天溯滿頭銀絲,卻不掩風姿,三四十歲模樣的他,在這本書裡也算得上是一個美男,他眉目慈善:“小芽芽回來了。”
“嗯,師叔,我們已經把河妖斬殺了。”
雲雁走上前來,將河妖金丹奉上,這次宗門大比的第一名他當之無愧,連扮演新娘這種事他都做出來了。他如願以償地獲得了此次大比的獎品,一朵千年雪芙蓉。
散場之後,虞洛芽瞧見好多人都想湊近去看雲雁手中的雪芙蓉,但是卻又不敢,在這山門之中,人人都知道這位小師弟性格孤僻且脾氣不好,所以沒人敢湊近去看。
而雲雁拿著那個裝著雪芙蓉的盒子離開了大殿,那麵無表情的樣子怎麼感覺不是很高興呢?
得到了雪芙蓉,他不是應該高興麼?
她跟了過去,聽見沿路有人在小聲地議論,說雲雁得來這河妖金丹的手段並不光明,原本是孫師姐扮演新娘的,可是他卻私自替換了孫師姐,這種行為令他們感到不恥。
而這些話,雲雁必定也是聽見了。
這就是他不高興的原因麼?
她停了下來,對那些師兄們道:“事實雖是如此,可你們有想過沒?孫師姐是女子,扮演新娘深入狼窩,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而雲雁就不同了,我倒覺得他更適合做這個新娘。”
畢竟,他才是那個最美的。
前麵的少年聞到聲音,轉了過來。
議論的幾個人看到雲雁在看他們,不好意思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