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霍塵說的是狼族話。(2 / 2)

霍塵笑笑:“這麼多,若想一次帶走,可確實有些難辦。”

“就是說呢,要不是張覺晰那個廢物這麼快倒了,也不至於如此匆忙。”為首那個示意其他人繼續下去乾活,一麵道,“不過還好,我們有如意樓這片風水寶地,前麵熱熱鬨鬨一響,後麵天大的動靜都聽不見,讓我們放心大膽地在這裡挖東西。”

顧長思在後麵不置一詞,卻在這一瞬間串通了所有的始末。

那咆哮的男人應該也是安排好了的“暗子”,他在前麵這麼吆五喝六地一耍,不知情的隻覺得他在酒後胡咧咧,知情的絕對會警惕是如何走漏了風聲,這樣一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會集中在前廳,誰會管後麵到底在乾什麼。

就連他方才不也險些被拐走了注意力麼,還是霍塵懸崖勒馬,給他拽走了。

霍塵很是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這不是還有我,張大人安排了我這個後手,就是讓我護送你們平安回去的。除了這些糧草,還有彆的嗎?”

“有的,但不急。”狼族人神秘兮兮道,“其實還有火.藥,但那個東西,姓顧的就算想破腦袋都想不到藏在哪裡,慢慢運就是了。”

霍塵問:“也在如意樓?那要不還是早早運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那是你們大魏人的說法,在我們這兒可不講究這個。”狼族人指著下麵的糧草道,“姓顧的抓了阿青,整個如意樓都會被他掘地三尺,但火.藥又不在地下,我們怕什麼呢?好兄弟,彆擔心。”

“不在地下?”霍塵揚了揚眉,但見對方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好壓下話頭,很是哥倆好地拍了拍,“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好兄弟,安心地去吧。”

狼族人看他笑眯眯的,卻說了句聽不懂的話:“去哪裡?”

“去見閻王啊。”

狼族人還沒反應過來,霍塵直接飛起一腳,正中腰腹,他好兄弟腿長勁兒大,用踹門踹出個洞的力道把他整個人都掄了起來,如同一隻肉球一樣咕嚕嚕滾進了坑底。

咕咚一聲,狼族人狠狠砸在箱子上,尖銳的箱角磕得他幾乎噴出一口血,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對著他那好兄弟怒道:“你——”

“好兄弟,你們狼族人不興夜長夢多,我不強求,但今天,我可要教你一句我們大魏人常說的話——兵不厭詐。”霍塵刷地打開折扇,從扇柄出摸出一隻暗匣,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彈出匣子,被他握在手中。

“王爺,能解決嗎?”

剩下那六個紛紛手持鐵條從坑底跳了出來。

顧長思從後腰摸出破金刀:“比比?”

話音未落,那六個狼族人喊了一句聽不懂的話,瞬間撲了上來。

顧長思伸手一推霍塵,兩個人身影一閃,雙雙拉開了距離,六個狼族人手勢一比,自動分成兩隊,追著兩個人就砍了過去。

那鐵條做得又細又長,幾乎可以算成是將刀身單獨拆了下來綁在手上,顧長思是用刀高手,眼風一掃就知道對方起的是什麼勢,側身避開,劈手一揮,便給狼族人狠狠破了一道口子。

鮮血從他大腿上噴湧而出,那人痛呼一聲,剩下兩名同伴立刻補上空缺,兩把鐵條如閘刀一樣齊齊揮下,顧長思腰身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鐵條自他鼻尖掠過,帶起一陣攝人心魄的涼風。

他頭都未回,反手便是將破金刀狠狠擲出,打著旋兒正中其中一人腹部,那人痛呼一聲倒地,低頭一看,破金刀已經紮進他身體足足半尺有餘。

來不及幫助同伴拔刀,方才腿負傷了的見顧長思武器脫手,還以為時機已到,揮著鐵條再度衝了上來,顧長思眸色一凜,縱身躍起踏在他鐵條上,狼族人下意識推他足底,隻見月光一晃,正露出顧長思唇角一抹冷笑,比夜色還沾染三分冷意。

他那一推正讓顧長思借了個巧勁兒,半空騰挪間,破金刀被他握在掌中,自那狼族人腹部抽出,血色迸濺的一瞬,方才與他同行的那一名隊友就被從天而降的顧長思一刀紮入肩膀,一路斷骨抽筋地捅進了心臟。

定北王揮了揮手中刀刃,血珠成串滴落砸在地麵,他看著最後的那個人,笑道:“喲,好慘。就剩你一個了。”

那邊廂,霍塵也輕車熟路地解決了三個人。

他手中匕首並不如他平時使的那把捕快刀長,霍捕快自從摸刀後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和人纏鬥,但他手極穩、眼極準,與顧長思那遊刃有餘、仿佛在玩貓捉耗子一樣的遊戲不同,他通常都是及時躲避、觀察局勢,然後一刀斃命。

如同叢林中的毒蛇,長時間的蟄伏隱忍隻為了最後一擊,匕首就是他的蛇信子,每一刀都被他送進了心口或者頸窩。

最後一個被他扼住小臂,鋒利的鐵條反捅進他的上臂,那人瞬間淒慘地哀嚎了一聲,整隻右胳膊都因為疼痛和紮進肉裡的鐵刃而扭曲得不成樣子,霍塵抹掉唇角血跡,匕首捅進他的喉管,送了他最後一程。

霍塵甩掉他的屍體,變出張帕子擦了下刀鋒,笑嘻嘻地看向提刀走來的定北王:“看樣子是平手啊,我——”

刹那間,一陣濃重的殺意從他背後裹挾而至,他猛地回頭,隻見那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狼崽子終於恢複了行動力,帶著猙獰的麵孔和鋒利的鐵條向他狠狠紮來。

距離極近,霍塵甚至看到了他頸側刺青,那是個張著血盆大口的獸頭,同他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

大意了。

電光火石間,霍塵想,本來就想耍個帥,這怎麼還在陰溝裡要翻船了呢?

“閃開——”

就在他快要貼到霍塵鼻子上的那一刻,破金刀破空而來,強悍的力道將他整個人直接刮了回去,刀鋒紮進心口,將人捅了個透心涼,他如同被釘在哨箭上的哨子,一路栽回了他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坑底。

他手腳抽搐了幾下,每一下呼吸都帶著破金刀的冷意,最終凍住了他的喉舌,不甘地咽了氣。

死前最後一個意識,是他忽然想到,到死,他都沒有弄清那兩個人究竟是誰。

而顧長思隻是輕描淡寫地從霍塵手中揪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汙:“誰跟你平手,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