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協議 《死亡風險告知函》(1 / 2)

在等待的七天時間裡,阮一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首先她確認了自己的名字,還是阮一,並沒有變化。這件事也很好確認,在第九無限逃生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上,就寫有她的名字。

此外,她也在鏡子中看到了這具身體的樣貌。

說實話,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說有點難看。

大概是從小營養沒有跟上,又經常乾活的關係,這具身體又瘦又黑又矮,一雙細長的手上遍布傷痕,十分粗糙,和上輩子雖然重病,但受到精心照顧的她相比,幾乎沒有可比性。可是如果細看,又會發現兩者的五官眉眼走向其實是一樣的。

名字一樣,長相相似,大概也是她能穿到這具身體的原因吧。

不過相較於身材和容貌,阮一對這個世界,以及她即將入學的這所第九無限逃生大學更加感興趣。

從她醒來,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阮父和阮母,甚至連那個她以為七八歲,實際已經十一歲的弟弟,就已經全部開始正常工作了。是的,就連那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孩子,也是需要工作的。

和她猜測的一樣,他們確實住在地下,隻是並不是所有住在地下的人工作都在地下,也有一部分人的工作在地上。但這份地上的工作卻並沒有比地下的工作更好,甚至更辛苦,更累,也更危險。

當然,獲得的收益也相對更高。

阮家出去工作的三個人中,原本是阮父和阮母在地上工作,阮小弟在地下,但因為阮一剛剛恢複的關係,阮母和阮小弟暫時交換了工作。以免萬一阮一出現意外,沒有看護人能及時回來。

這些信息,都是阮一從原身留下的東西,以及阮小妹的口中探聽後整合得知的。從她醒來後,阮父阮母和阮小弟每天很早起床,然後很晚才會回來,隻留下了阮一,和承擔照顧她“重任”的阮小妹。反倒方便了阮一打聽消息,畢竟對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隻是阮小妹畢竟還小,阮家的事阮一多多少少還能打聽出來,但是關於外麵的事,就很少知道了。

阮家沒有電腦手機這種東西,連書本紙筆都很少,阮一幾乎沒有了解外界的渠道。而為了避免引起懷疑,她也很少會出門和人接觸,更沒有貿然去問阮父阮母。至於失憶,阮一在聽到這個世界有超凡試劑這種東西後,就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終,她將視線又轉回了那封錄取通知書上。

隨同通知書一起來的,還有一份入學協議。

在仔細將協議看過之後,阮一將重點放在了三個地方。

第一點,應該也是原身堅持要去報道的原因。

所有入學第九無限逃生大學的學生,不僅不需要繳納任何費用,而且學校還會按照不同等級,每月發放數量可觀的津貼。

至少對於阮家來說這筆津貼還是非常可觀的。

阮一在原身房間找到過一個紙頁發黃,但被保存的很好的小本,上麵記錄著原身賺到的錢。從八歲開始,直到三個月前原身十八歲成年,十年時間,一共也隻賺了堪堪一萬塊。按照最後一筆記錄顯示,原身在十八歲成年後,月薪才剛剛達到兩百塊。

以此推斷,哪怕是最低的等級F級,一個月的津貼一千塊,恐怕都有可能比阮家一家三口掙得都還要多了。

阮一看到這裡,也明白了原身為什麼堅持要去報道。

隻是,這個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入學協議中的另外一個重點,就是一份被重點標注說明的《死亡風險告知函》。想要入學,就必須簽下這份協議。

告知函中直白的闡述了入學後可能存在的死亡風險,簽下協議後,如果學生在校期間出現任何意外,學校都不為此承擔任何責任,但會根據學生的在校表現以及曾做出的貢獻,一次性發放一筆撫恤金。

在下方的說明中,標注了這份告知函隻能由本人簽署,而簽署的條件是年滿十八歲。也就是說,原身在剛成年後,就報考了這所學校。

第三點,就和入學之後的事情有關了。

協議中規定,學生入學後必須聽從學校安排,完成相應課業以及各種考試考核,並在畢業後三年內為學校工作。如果違約,需要返還所有津貼,並且賠付一個對於阮家來說,幾乎是天文數字的違約金。

阮一看著賠付條款若有所思。

事實上協議中所說的為學校工作並不是免費的,相反,如果能夠順利畢業,哪怕是最低的起步薪資也非常高。而且在賠付條款中,無論是工資還是津貼,占比都極少。大部分條款,針對的其實是一樣東西。

超凡物品。

所有賠付的重點,都在圍繞著超凡物品。比如原身曾經喝下的超凡試劑A01,就是其中一種。而且是最不起眼的一種。

第九無限逃生大學並不強迫學生入學,甚至就算像原身這樣,已經喝下了超凡試劑,也還有反悔的機會。隻需要在一年內還清試劑費用共計一萬塊就好。和違約金相比,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了。

但如果簽下這份協議,就代表著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了。

可阮一還是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在簽下名字的那一瞬間,阮一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那是一種從心臟深處蔓延而出的興奮感。

無論是她,還是這具身體。

都很期待這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等到阮父阮母下班回來,看到的就是阮一已經簽好字的協議,兩人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這件事真的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阮母紅著眼睛,阮父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沉沉道:“也好。總歸是要回到地上去的,總歸......”

他止住話,沒有再說什麼。

讓阮一有點意外的是,就在她去地上測試之前,胡醫生又來了。

看到阮一驚訝的表情,老頭哼哼道:“怎麼,我來看病,順路過來看看之前的病人恢複的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嗎?”

阮一搖搖頭,不管是專程過來還是路過,對方都是好意。

這老頭和以前她的主治醫生很像,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哎呦你還沒死呢,實際上比誰都要擔心。以對方那天對超凡試劑的熟悉程度,以及話語中對外界的了解,其實不應該會被困在這裡的。

阮一配合的做了簡單的檢查。

結果是,她恢複的非常好。

臨走前,老頭再次詢問阮一:“你真的想好了嗎?”

阮一認真地點頭:“我想好了。”

她曾說過,如果再次醒來,她不會再浪費人生的一分一秒,無論是從她個人,還是從阮家目前的現狀來看,去學校報道都是最好的選擇。

有錄取通知書在,阮一很快拿到了前往地上的許可。

阮父不放心,還是決定親自送她出去。阮一不像原身那樣對這裡熟悉,因此最後並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