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陳老爹和陳老娘都笑不出來了。
吃完早飯陳老大就暗示爹娘,今天把養老的事跟老三說一下,不然明天又開始上工又要耽擱了。
等半下午陳糧豐來了,陳老娘又呼天倒地的嚎兩句,陳老爹就說:“我和你娘現在年紀大乾不動了,家裡要靠你大哥一家子。”
“你大哥養這一大家子不容易,你現在日子也過好了,以前的事就不提。我跟你娘尋思從今年你們就開始交養老糧食……”
不管他怎麼說陳糧豐都沒吱聲,其實他這幾天過來都不怎麼說話。
他看向陳木文:“你去把你二伯和四叔都叫來。”
陳老二陳老三住的離老宅都不遠,兩人很快就來了。
陳老大還沒說話,陳糧豐說:“爹娘剛剛說今年開始教養老糧食,我是老三怎麼也越不過你老二,你跟大哥商量吧。”
陳老二是個會說又滑頭的,以前陳老娘最喜歡他,他聽完就開始賣慘:“現在日子是比前些年好過一些,可哪家不是一堆人張口等著吃,誰家有餘糧呢?”
他這樣說陳老大就沉不住氣了,四個兄弟他最討厭老二,因為他嘴會說當年分家的時候爹娘偏心多給他分走半袋糧食。
“那你這是想賴?老二你是越來越不成了,光是嘴會說,一輪到你孝敬就想急了。”
陳老二可不管陳老大的陰陽怪氣,他就一直說家裡沒糧食,陳老爹坐在門檻上抽煙袋也不說話。
陳老大又看向陳老三:“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也想賴不成。”
陳糧豐沒說話,陳木武笑著道:“大伯這是什麼話?這話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我們姓陳的嗎。”
“我們肯定會給,隻是我爸是老三,肯定要向兄弟看齊。總不能他們兩家不給,就我們一家給吧?”
陳木文也笑說:“那肯定不會吧,薅羊毛也不會逮著一隻羊薅,更何況是被趕出羊圈的羊。”
這兩兄弟慣會打配合,幾句話說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說來說去也沒有個章程,陳糧豐突然說:“叫二伯和大隊長來吧,隊裡有章程按著來吧。”
他說完陳老二和陳老四臉色都變得難看許多。
隊裡的養老章程是誰分家分的多,養老就負責的多。
陳老三當初光著屁股被趕出去,當然無所謂,他們倆可是分到了糧和房。
本來是可以三家平分,現在他們兩家就要出大頭了。
陳老大看他這樣,有些懷疑老三早就猜到他們的目的,之前像看猴戲一樣看他和老二吵架,他們倆吵完了他才說話。
不過隻要能得到實惠,陳老三怎麼看他無所謂。
陳二爺和大隊長被叫來,還以為陳老娘是不好了。著急忙慌趕到聽陳老大說完,不禁感到有些荒謬。
“你們家不是早就分家了嗎?怎麼現在又要分一次?”
陳木文笑了:“二爺爺你搞錯了,不是分家是要糧食。這不是說出去不好聽,所以說是分家。”
大隊長叫張國強不姓陳,這事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說話。
聽陳木文這樣說,心想這小子說話一直這樣戳人心窩子嗎?
他正這樣想,就聽陳糧豐問他:“大隊長隊上給爹娘養老是個什麼章程?”
大隊長說:“分家大頭的兒子養老也是大頭,分出去的兒子每年給五塊錢,五十斤糧食。如果分的多就多給一些,分的少就少給一些。”
陳糧豐說:“既然隊上都這樣分,那我們家就每年給他養老錢不動,糧食少給一些給三十斤,你們看行嗎二伯,大隊長?”
陳二爺還在旁邊苦著臉,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點點頭,大隊長也說:“沒問題。”
有一個人願意給剩下的就好辦了,陳老二每年給十塊錢和三十斤糧食,陳老四跟他二哥一樣。
商量完確定好大隊長找張紙,用隨身攜帶的筆,把全家養老記在紙上讓幾家人簽字。
不會寫字的他從口袋裡掏出印泥,讓大家按手印。陳糧豐的名字由陳木武來簽,按完手印才算結束。
事情辦完正好快到飯點,陳老大客氣的請陳二爺和大隊長留下吃飯,兩人都拒絕匆匆離去。
陳木文問他大伯:“大伯你留不留我們吃飯呀?”
陳老大剛想說話陳老二就說:“你大伯不是那小氣人,你大娘就不一定了。”
陳大娘氣個仰倒。
不過就算陳老大不問,陳老二和陳老四也沒打算走,他們倆打定主意吃一頓賺一頓。
既然他們不走,那陳糧豐一家子肯定也不能走。
一行人又在陳老大家吃了一頓,氣的陳大娘做菜都不放鹽。
陳木文回家說被粗糧饅頭噎的嗓子都疼,江文清給他盛一碗稀飯讓他順順。
“你就不能在大伯家喝點水。”
“我怕大娘吐唾沫……”
江文清被他也說惡心了,反手給他一拳:“你走!”
兩個人打打鬨鬨回了屋,明天要去上工大家都準備早睡。
第二天吃過早飯再去上工,給麥脫粒堆麥秸,江文清分去地裡點火看火。
這個天乾這個活不好受,不過江文清沒法做重活,也隻能受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