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砍斷一人能分一塊,上麵的肉沒完全剔完,燉爛了之後貼骨的肉吃起來更香。
陳木桃小臉小嘴,張不開嘴啃骨頭,蹭的臉上都是肉汁。
張蘭香被她逗笑,拿刀把肉剔下來給她吃。
今天晚上隻有麵條,沒有準備彆的配菜。
江文清吃兩口想起前段時間醃的筍可以吃了,又放下碗去掏了一碗醃好的筍回來。
醃筍的時候放的糖少,江文清乾脆多放點辣椒做成了辣口的。
現在吃起來脆嫩辣口,配上骨湯麵條讓人感覺怎麼吃都吃不夠。
張蘭香吃一口直拍大腿:“明天送飯我在飯上放些醃筍,省的娘說我飯做的跟糠似的。”
江蘭香笑:“行,那個醃筍的水回頭弄點筍放進去,還可以接著泡。”
可惜就算是雜麵條也是有數的,好在燉骨頭的時候放的水多,吃完麵條再喝完湯也有種飽了的感覺。
幾人吃完晚飯天也黑透了老兩口還沒回來,張蘭香讓陳木武和陳木文去看看。
陳木武和陳木文正好在半路上迎到兩人,到家江文清點了煤油燈才看到陳翠春臉色不太好。
吃完飯給老兩口留的骨頭湯就在鍋裡溫著,兩個人到家張蘭香就把雜麵條下鍋煮了。
陳翠春乾了一天活,早就餓了。
吃了兩口才感覺緩過來:“我就沒見過比你這表姐家更摳門的,請人去幫忙連口水都不給喝。”
陳糧豐也餓了半天,沒說話先吃幾口飯,感覺肚裡有東西了他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啥人,叫你你還去。”
“那我不去咋整,畢竟是親戚,沒人去給她壓炕頭她臉上也難看。”
江文清才聽明白,原來是這邊的一個習俗。女人生孩子找個兒女雙全的人去壓炕,不過這個習俗隊裡很多人都不做了。
這個表嬸兒媳婦生三胎都是女孩,這一胎才想起來,就叫陳翠春去坐坐。
江文清問:“生了嗎?”
陳翠春說沒有:“估計還要折騰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去上工,江文清聽旁邊人說才知道那個表嬸終於如願以償得孫子了。
柳二妹說:“誌成媳婦可終於熬到頭了,你都不知道她老婆子有多壞,因為沒有男孩日日磋磨她。”
江文清聽得心裡五味陳雜,不知道說什麼好。
倒是旁邊剛分來的女知青,聽了這話有些義憤填膺。
“現在是新時代了,這老婆子這麼磋磨兒媳婦,婦女主任不管嗎?”
這個女知青是頂了張招娣在這裡的缺,今天第一天分過來倒是一身乾勁。
就是沒乾一個小時,就有些焉巴了。
正在旁邊蹲著發呆,聽到柳二妹和江文清聊天才插嘴。
柳二妹聞言有些尷尬,公社婦女主任是她拐著彎的親戚。
她說:“這怎麼好管,人家也不打不罵,就是嘴上磋磨讓她寒天臘月都不停乾活,管了說不定人家還要說你多管閒事。”
柳二妹看她年紀不大語重心長道:“你還沒成家說了你也不懂,過日子的門道隻有過日子的人才懂。”
女知青有些不服氣不過也沒反駁柳二妹,她隨手把拔出來的秧苗根上的土摔打掉。
“以後我要回城裡嫁人的,我媽說了讓我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不會受欺負了。”
江文清看她一眼沒接話,她說話時的眼神裡還帶著某種閃爍的光。
許是看她性子還不錯,柳二妹問她叫什麼名字。
“我叫柳二妹,她叫江文清,我們都是老陳家兒媳婦,你叫什麼?”
女知青這個時候倒靦腆的笑了一下:“我叫汪雪,今年十六歲是從南城來的。”
江文清驚訝道:“你才十六歲怎麼到這來了?”
汪雪說:“我家就我符合條件,我大哥是工人,小弟才十二歲隻能我來了。”
她收斂一下笑容又說:“不過為國家出力嘛!我們全家都光榮!”
江文清沒再說什麼,隻告訴她彆老蹲一個地方,蹲久了腰受不了。
可能是看她太小,柳二妹和江文清還挺照顧她,告訴她怎麼拔最省事,什麼時候偷懶撞不上小隊長……
汪雪順利融入三隊裡,結束拔秧的時候她們還約好插秧還在一塊插。
晚上江文清問陳木文:“知青現在分隊員家了嗎?”
陳木文:“昨天大隊長帶人把房子整了,他們應該住知青所。”
江文清跟他說汪雪:“她居然才十六歲就一個人來了,要是我我肯定要嚇死。”
陳木文摸摸她的頭:“我提醒你,你還有幾個月才十八歲呢,也隻大她兩歲而已。”
江文清眼神飄移,轉移話題:“我看櫃子下麵還壓得有報紙,明天我帶一些給汪雪糊牆吧。”
陳木文沒意見,那堆報紙也是當時從隊部拿來糊牆沒用完的。